六月,荷花季。
Ivy的圈中,近期花讯,屡次提到白荷,一再提醒已近尾声。而洪湖,离得不远不近,最难的是停车,也担心暑热和蚊子,去一次需要攒满动力。
但还是去了,在一个天气预报百分之分会下暴雨的上午,和衣襟乘坐地铁,也算方便抵达。
下地铁,爬过天桥,发现公园停车场是可以正常进出的,而且因为是周中,等候的车辆只有一两台,早知道开车来好了,后悔药还真是没地方去买。
进公园,直奔眼睛能看到的荷花池。之前所有的池子里都有荷花,近年貌似越来越少了,尤其是最先经过的那个池子,几乎是空的。
空的池子,其实也不空,请鸟来填充。也不知那围栏里是放了什么好吃的,招来很多鸟,大概是池鹭,貌似若无其事地,蹲守着。
池鹭的习性之一是安静,能长时间保持不动等待猎物。
还有一个习性是胆大不惧人,所以就算岸边好奇的人们来来往往,快门声此起彼伏,都对池鹭造成不了干扰。
不多的几片荷叶上,也站着池鹭。
荷叶并不大,站在上面的平衡感是很难掌控的吧,但对池鹭来说却不是事儿。
因为池鹭太多,总有的飞来,有的飞去,池上,还挺忙碌。
即将降落的池鹭,会先迈开一只脚,酷似奔跑,这姿势也是怪搞笑的。
为了拍荷花,又出于轻便的考虑,背的是微距微头,用来拍鸟,纯属娱乐。
近视眼,其实并看不清鸟儿的细微动作,回看片子,发现一只池鹭的嘴里竟然叨着猎物,歪打正着了。
池鹭嘴里的食物,引来了其他池鹭的关注,纷纷上前抢夺,后来保住了没有,并没有下文。
看完鸟,接着去看花。
种在盆里的荷,花开完美,却难以抹云人工雕琢的痕迹,看一眼也便罢了。
这次来洪湖,还发现了一种新的花,大概叫姜荷花,奇在花朵下面的花托里,竟然也开着颜色、形状全然不同的小花,决绝了。
一抬头,还发现树上结着许多果子,有乒乓球大小,也是没见过的款。
Ivy说它们是第倫桃,度娘说是大花五桠果。五桠果有多个别名,“第伦桃”是为了纪念牛津大学植物学教授J.I.Dillenius(1684-1747年)对植物学的贡献;“拟枇杷”则是因它的叶形似枇杷的缘故得名;“象苹果”主要来自英文名Elephant Apple的意译。
其实更关心这一树树的果子,能不能吃。答案是能吃,五桠果多汁,带酸味,清香,可鲜食,也可制作饮料,也是制作果酱的原料,还可以将嫩果煮熟用来腌渍咸菜,若将果汁与糖水混合则可用于治疗发烧病人的咳嗽,在马来西亚果酱还被用来洗发,可谓一果多用。
隔壁的另外一棵树上结的果子,是橘黄色的,也是挂得满满当当的一树。
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终于可以用来说说荷花了。
荷韵,是多重的。
往往最简单的,也是最经典的。
熟悉的那几个池子里,开着很多白荷,放眼看过去,场面可谓壮观。
衣襟同学也忙着拍照,把手机拍得热热的,用另外一种方式表明对这六月白荷的热爱。嘴上问,却总是不承认。
神情中,也是藏不住的那份喜欢。
赏荷,视角总是不同的。
荷的美,更在于懂得。
相偎相伴的,会多一层美感。
若将荷比喻成少女,那么下面这朵,一定是有着飘飘长发的。
蓦然回首的那一瞬,便是如此了。
就算头发都被甩丢了,也握有最关键的光环,光芒四射。
最美的一朵,原来在这里,发丝间,披着细细密密的雨珠。
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语还休。
含蓄与直白,无需明显过度。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都是酣畅淋漓。
就像真的不会假,假的也成不了真一样。
遇见,与别离,不过是一场戏的不同结局。
有的别过,一直在心里。
不是年少,才有的梦。
未必华丽,却不虚无。
未必年少,才有的痴狂,漫卷诗书轻挥墨,闲云踏步喜欲狂。
翻云覆雨,或是飘洋过海,时间对了,荷也才对了。
双双对对。
梦中,有梦的忧伤,梦醒亦决绝。
又或者,只是轻轻的一声,叹息。
还会有梦,轻轻睡着……
一枚粉荷的倾世而出,让整个荷塘瞬间亮了起来。
果然是白荷的时间,粉荷只是偶然。
荷间,池鹭也继续飞着。
有多少荷,便有多少鱼,鱼戏荷叶间,池鹭眼更尖。
都是宿命。
2022,白荷与池鹭,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