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未曾离开过深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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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省略了无数文字)
想飞的心情,终于挨到了寒假,衣襟却依然有课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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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有课,还有了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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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一次核酸检测,还好不在龙岗区,却是披了星星的。
还能出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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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寒假旅行,臆想过很久、很多方案。
一共只有四周的寒假,要将一半时间留给春节,还要给开学留足十四天,能外出的天数所剩无几,必须年前进行,任年前再怎么忙。
衣襟坚定地要去黄山,因为有一篇课文《黄山奇石》,说到黄山的石,还说到温泉,令衣襟神往。
也想去黄山,飘雪的黄山,神往已经多年。
给黄山旅游局打去电话,打听景区的情况,还有温度与着衣;也给黄山防疫部门打了电话,问及星星码是否可以抵达,答复是只要有48小时的检测证明,到了黄山再做一次检测,就不是问题。
问题不大,最终却还是放弃了黄山,因为黄山在省外。非必要,不离深,既然实在憋不住,不出省,算是最稳妥的中间方案了吧,尽管明知违心。
省内就省内吧,只要能出门走走,透透气,走到哪都是好的。
老师也体贴,提前一天结束课程,一早便可以出门了,不必等到午间下课。
不远走,随意行,简单的行李,从容的心情。
往湛江方向狂奔而去,在广州外环上费了些时间,因为车流量比较大,更因为广州太大。
在顺德勒流服务区休整,要求提供的是粤康码而不是大数据通行卡,星星码没人关注。出门前还忐忑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路过开平时转下高速,就近寻到水口镇,找到一家重庆烧鸡公店。
倒是挺想试试烧鸡公这道菜的,因为衣襟不吃辣,听老板的建议,改成了猪肚鸡。一只鸡、一个猪肚,加若干青菜,还有12只“金”馒头,走出店门时,差点把肚子撑爆了。
小店,没人看码,更没人关注星星的问题,这才是最重要的。
原本的目标是湛江,跑了一段路后,觉得一口气开到湛江,时间会晚,比较辛苦,不如就停在阳江过夜。
原本轻松随意的旅行,想停就停。
在市中心鸳鸯湖边找到一家酒店,办入住时,衣襟还想继续车上未完的美梦。
向前台接待人员出示健康码,问及是否一定要持有48小时核酸检测报告的问题,回答得并不时分确定,说他们会向社区报告,若是需要这个报告,社区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做为住客的我们无需关注更多。
我们的星星,并没惹来麻烦,甚是欣慰。
时间还早,放下行李就出门去转,目标定位在“雅韶十八座”,都说那里适合美拍。
出城后,在乡间的小路上七拐八拐的,大概到了古村方位,入口需要绕行。
绕着绕着,就看到了鹅,一群鹅。
急忙停了车,跑下车看鹅。
田里有薄薄的水,鹅在水间,觅食、梳洗、振翅。鹅不过是家养的鹅,本身并不稀奇,但这群鹅的自得其乐,却让停下来的人,左看右看,看不出所以然来。
大概是它们太欢乐了吧,欢乐到翅膀不是收紧的,而是要大大地张开、晾晒。
努力扇动的翅膀,是欢乐到想要飞起来的心情。
又像是浑身冒火的热络样子,要钻入水中降降温才行。
看得仔细,鹅入水,不为觅食。
就只是为了凉快凉快。
舒畅了,又要高歌。
配着曼妙的舞姿。
然后,再来,再来。
这不是一只鹅的舞蹈,而是很多鹅。一不小心,就入了鹅的部落。
追随者的情绪还在兴头上,领头的,却静了下来。
稍事沉思后,是新一轮的点燃。
也有集体沉思的时候。
离鹅群不远处,还有一群鹅。
贴过去细看,还是同样的情绪释放。
真的要飞起来才好。
看了许久都没看明白,这扇起的翅膀,到底是要表达什么。
更远处的田里,也有鹅群。
看不过来,不如还是去看古村吧。
乡间的气息,无孔不入。
停了车子,到了村边,却不是我们要觅的古村。
但也不能说这里不是。
村中的房屋,还有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将旧式与新时,自然而然地融合在了一起。
根据村民指引的方向走过去,这才是摸到了正主。
先是老先生,然后是老太太,从古村门内闲晒太阳的安静中,迎过来。
墙上,有关于雅韶十八座的文字介绍。
而衣襟的眼中,看到的只有鸡,不远不近地走来。
追着鸡的碎步,渐入村中。
房屋不多,巷子不深,但尽头却有更多欢迎声。
同样身材体型的鹅,眼前的这些,完全没有田间的那般自由自在,而是充满了警惕性甚至敌意,伸长的脖子,嘶哑的叫声,远没有扇动的翅膀可爱。
主人闻声而来,鹅声渐弱,回家去鸟。
古村,人与鹅。
日子就是这样一分一秒过下来的,百年亦恍然。
或许只是刹那,却又万般美好。
村中的鸡,其实也像看鹅一样,看了很久。
它们个个肥嘟嘟的,估计就等着过年了。
从未见过那么胖的公鸡,胖得每走一步,都是肉在颤。
这村中的伙食是有多好啊,鹅有鹅的壮,鸡有鸡的肥。
也有空无一人一物的街,清扫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被完全废弃,也没有被旅游开发,变成店铺或民宿。
这种感觉,才是真的岁月静好。
山墙顶上高高耸起的像镬耳一样的圆拱形墙体,有些完好,有些经历岁月冲刷已不复存在。它们的存在,除了增加建筑的恢弘气势之外,还有隔火防火的作用,万一房屋失火,火苗不会蹿到隔壁房屋的瓦面上。
青砖、糖灰、杉木、筒瓦,十八座带有“镬耳”的古建筑建于清朝乾隆年间,距今已有250多年的历史,雕梁画栋依稀可见,龙凤朝阳的浮雕仍有残留,岁月虽已逝去,光辉却不曾完全成为过往。
天空放晴了,让我们的脚步,更多了理由去徘徊、去留连。
都说这村子很容易出片,但我们的目光,却更多时候,停留在那些家禽身上,原因还是只有一个:它们,太肥了。
胖乎乎、肥嘟嘟。
一扇窗,被爬藤占据,且夹了一朵牵牛花。
一扇窗便不再只是一扇窗。
真正被废弃的院落中,开满了野花,虽哪哪都能见到它们,但依然屡见屡新。
雅韶十八座又称西园村(自然村)。
西园村坐北朝南,南面是一方长塘,古村宛若一座城池,四周由旁屋、围墙与门楼围着,中有祠堂、水井,仿若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独立世界。村落中心部分是分成南北两排的房屋,每座三家,北面六栋房屋共十八栋,是为“上十八座”,南边下六栋是后建的,被称为“下十八座”。村落主体布局如同两个并排躺倒的“非”字,构成十分规整的巷道,巷道中,两排房屋门户东西相向,每座房间格局完全一致。
将每栋房屋建得一模一样,实际上体现了创建者谭谓身为父亲的一片苦心,为的是不让儿子感到半点偏爱之心,让他们能更和谐相处,让家庭和睦团结。这个独立而功能齐全的家园,有耕地、粮仓、菜地、鱼塘、水井、家畜饲养场,也有碾坊、油坊、豆腐坊,还有数千平方米的农贸市场,被称为“卖鱼行”,谭氏家族在此繁衍生息,在此过着与乡村隔绝的日子。五邑大学文学院教授凤群对此这样解读:这曾经是一个牛贩子父亲为自己子孙们所设计创建的家园,他用农耕时代的父权思想与独特创意,铸造了一个古老的家族之梦,一个家族乌托邦。
据村中的族谱记载,这座近300年历史的封闭式旧宅院,反映了一种财富以及世俗生存的自我设防。这种设防,起因于忧患意识,而终止于封闭心理和生活状态。旧宅的主人从商致富,一方面享受美好生活,另一方面又对这种生活与农业社会的准则和身份要求不相符合而深怀不安和戒心,将宅院建在乡村,表示他们是村中一员,然而他们奢华的生活又与乡村格格不入,将自己与乡村生活拉开,过着封闭的生活。这种生存的矛盾状态,也就成了子孙后代们逐步走出旧宅,向外发展的原因。十八座的子孙后代后来逐步离开旧宅走向城市,而今只有三十几位老人留守老宅。
边打转边拍。
一位老人家靠过来,问是否想去老宅中看看,要连问几遍才能听懂老人家的意思。
见那老人并无恶意,便随之进了一座老宅。宅门是上了锁的,老人手里有钥匙。
老人重点推出的,是宅中的木雕,它们在梁上、在窗上,历经200多年依然完好,除了欣赏,更多的是敬佩与称赞。
在一间堆放杂物的仓房里,有一张床,全木的床架,依然完好,真材实料,这质量是真心让人没话说。
那个仓房的门,也是上等的好木料,让老人家引以为豪。
仓房外面的屋顶破了个洞,老人说这户人家从未有人回来过,不知归居何处。
看完了老宅,老人将门上了锁,依然有说不完的话,要向咱这个外人说说。
比如,巷道口的石头上,还有当年立门用的槽。老人说,1959年公私合营时,村中的很多木料、石头、砖,都被拆走了,它们被用于建筑一座新礼堂,能容下很多人开会的那种。问及该礼堂可还存在,答曰早没了。
老人还指着一处院落说,那是世界冠军谭良德的家,而今在天津任教练,每年都会回来村中祭祖。
辞别老人,追着衣襟,来到村子的外围,发现了很多壁画,乡村风格浓郁。
其中也有红色的主题。
既然舞台布景已经架设完成,该戏精上场了。
说戏的、演戏的、听戏的、入戏的,齐活。
即将迎来虎年,红灯笼已经高高挂起。
村外,有水塘,也有菜地,有着浓浓的田园避世风。
又见鹅群,在主人的驱赶下,头颅高昂,队列整齐,得胜将军般,自发光。
太难得,太美好了。
追着鹅群的身影,不觉回到村子的大门外。
还有一群鹅,正在梳理休整,不知是不是初见时的那些。
大概是时候不早了吧,主人来了,召集鹅群列队。
一根竹杆一块红面,让鹅群立马找到了归属感。
各就各位,回家去喽。
队形瞬息万变,场面实在是壮观的。
遇到转角,齐齐地转身的鹅,不再是普通的鹅。
是肥鹅,是卤鹅、是烧鹅,广东人爱鹅,所以养鹅。
一群鹅归笼之后,又是另外一群鹅,急着回家的鹅。
瞬间,又回来一群鹅,身后还紧跟着另外一队鹅。
是看古村,还是看鹅,此次造访的主题,还真的是乱了。
追着看鹅,顺便看到了井。
打水的爷爷,不需要井轱辘,一根绳子一只桶,轻轻松松就把水打了上来,让衣襟看得好奇又入迷。
小狗也好奇,聪明的它,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不靠近井沿,在高度上做了提升。
太可爱了。
因鹅而不一样的古村,太难得的经历与体验,若不是顶着压力跑出来,是万万不能遇见的。
离开古村时天色还大亮着,回到阳江市内,导航到了新都会时代广场,有帖子说此处有风筝市集,可一饱眼福。停好车后发现被误导,问了好几个阳江市民,都说这里并没有风筝。
然后,天就真的黑了下来。虽然午饭时吃下的猪肚鸡还没消化,却是时候吃晚餐了。
在老城区找到一家店,单一个“蚝”字,已经让人垂涎不已。一间并不大的店面,却足够成全爱蚝人的所有口福和想像。
一盆蚝,好几十只,价钱是38元,我没写错,确确实实,只需38元,绝对新鲜、绝对美味。
从未如此放肆地吃过蚝,从未吃过如此新鲜又美味的蚝,被一只蚝搅动的城市,不只有湛江。
一盆还不够,又加了更大只的一盆,衣襟海鲜稍有过敏,又在外地,保险起见,就看着家长吃吧。
两位家长,可真是放开了,除了两大盆蚝,还入了蚝粥一碗,淋菜一蝶,烤的各式丸若干。
衣襟也不含糊,一人干掉一大碗皮蛋瘦肉粥,还有各式丸、棒、肠、面筋若干。阳江第一餐,让所有人都太满意了。
餐后的大街,更是美得让饱腹者陶醉。
回到鸳鸯湖边的酒店,沿着湖边散步,大概是位置不对吧,并未看到更多美丽的夜色,干脆上楼算了。
上楼,是因为衣襟想游泳。
换了泳衣下楼去游泳,发现衣襟的水性见长,可以自由换气,基本上实现了水中自由。
按衣襟的脾气来说,就是太拼了,一入水就停不下来,不肯休息。
生物钟需要休息,喊衣襟休息,大家才能休息。
阳江,给大家的感觉,太休闲、太放松、太巴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