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心里有结,很怕被问路。
凡遇到问路者,第一反应一定是恶意的,大多当没听见,不搭理,继续走自己的路。有时候也会做出反应,但一定是轻度的,或者点头摇头,或者手指一下,并不会很耐心很详尽地指点更多。
最近一次被问路,是一位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身后跟着他的妻。老人问的眼科医院在哪里,第一反应只是用手指了一下方向,便快速擦身而过。短短几秒钟之后,便开始自责,只不过是想去眼科医院的一对老人家,一定是去看眼睛的,能设什么陷阱害人呢?
这毛病,自己是清楚的,若一定要找出成因,怕是与天性中的较真有关吧。向来倔强,不喜欢做的事,再怎样都不会去做。
知道这是病,却不能愈。
二
早上送小衣襟去上学,顺便拉了个购物车,因为幼儿园的对面就是超市。
走着走着,有一个女人追上来,一点都不见外地说:“你要去超市吗,我可以帮你拉车,还可以帮你送回家。”
不得不细看了一下,是一个胖女人,神情稍许痴呆,一副憨笑。要说是傻子,说的话利落着呢,不全像;要说是正常人,只是想学雷锋做好事,也太好心肠了吧?莫不是骗子,可是如此套近乎的方式,也让人太不能接近了吧。
这个世界还真是大,大到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能遇到。
刚好前面就是十字路口,拉着小衣襟,急急地过了马路,甩开那个女人,见没跟上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三
自从结识了琴琴,日子就更幸福了。
先是白枇,又是青蟹,都是最新鲜的美味,从宁波一箱一箱地寄过来。
白枇个头不大,却是真的好东西,味甜多汁,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枇杷。拿给朋友,朋友也是赞不绝口,强烈要求加购。
青蟹也是,个头很大,很肥,很鲜。因为活力四射的原因,青蟹的身上,被用结结实实的绳子,捆了很多层,形同五八大绑。
因为担心我们不会吃,琴琴还发来好几段视频,一个环节一个环节传授,而最关键的动作是杀蟹。把蟹翻过来,肚皮的中心点,据说是心脏的位置,用剪刀直直地扎进去,几秒钟,蟹的那些脚,便彻底松懈下来,不再动弹了。也是第一次听说,要先把蟹杀死,再去蒸的,因为青蟹个头大,整只蒸,不容易熟,需要从中间切成两半,若不先杀死,蟹钳会伤人,让切割的动作无法完成。
宰杀现场,虽然没有鲜血飞溅,却也是心里发紧,不忍多看。无奈好奇心重,把视频看了几遍,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但是吃蟹那天,两个女儿,都边忙活着手里、嘴里,边连声说“今晚好幸福”。有琴琴,真好。
四
王美女出差路过,老同学得以一聚,以叙旧为主,夹杂着人在中年的我们的感悟与生活。
虽网络年代,透过手机,仿佛天天见。却因天南地北地隔着,缺了执手相看的气息,那时在一起的青涩年代的记忆,虽久远却不曾模糊,因为没有距离。
是的,因为没有距离,所以原意靠近。曾经共居于一个集体,简单、纯净、涉世不深,构筑我们人生最初的梦,也成就了现在拥有的一切。
琴琴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执念,决定了我们的路,走多久、多远,都有相互的掌声,更有适时的提醒。有些心事,总有人懂。
有些人,有些事,就这样,美好着。
五
最近时间,小宽都在身边。
日子因此而多了忙碌,却也多了幸福与甜蜜。
小宽长得像自己,特别是年轻时候的自己。谁的孩子像谁,儿子像妈,还真是恒理。
人多,便热闹,过日子,就是在过人。老话,总是在理。时常想起老妈常说的两个字“心盛”,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生,一个追着一个长大,做父母的那份幸福充盈感,化为坚苦年代的动力,成就了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老妈留给孩子们的精神财富,让我们受益无穷。
充实的同时,也惶恐,因为知道自身缺点很多,留在孩子心中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形象,会更多是正能量吗?
向来是随遇而安之人,未来的事,便留给未来吧。当下的美好,是可以一起去海边吹风,看明月从海面升起来,并透过手机屏幕,对琴琴说:孩子们都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做为爱拍照的人,每次家人聚会,都会留下照片。时不时因为什么事,翻出旧时照片,哪怕相隔一两年,人与事,都会不同。小孩子在飞快地长大,大孩子更沉稳了,被时间这把杀猪刀催得,容颜渐年老去,“遇见最好的自己”,抓狂时也被剥成了口号。或许,这就是真实的日子吧,看得真,摸得到。
六
今年的母亲节,除了鲜花,还有小礼物。
虽只是份小礼物,却代表被在意、被惦记,被祝福,便是满满的温暖流淌,幸福感被强烈点燃。
也是第一次,吃冰棕,口感细腻、爽滑、清凉,入口的每一颗,都细细地品了,甜而不腻,吞咽的是感觉,与爱有关的感觉。
为人母的幸福感觉,又岂止一个母亲节。
七
再过些天,小衣襟要去离家稍远几步的地方去上课,距离很是让人尴尬,走路太费时,尤其是牵着小衣襟;开车又没地方停,小衣襟还小,不能把她一个人放在路边,自己去教室。
最近电单车越来越多,尤其是早上上学时段,一辆一辆从身边蹭蹭地过,很多驾驶员都是老年人。便想着,或许自己也可以试着配一辆。
电单车的操作原理,与摩托车类似,记得初中时试着骑过,感觉是混乱的,对用手控制档位,始终不得要领。
邻居中,便有几个相熟的妈妈,常常骑着电单车,风一样飘过。想着抓来一辆先练练手,可以的话再入,正想着,就遇见了米莱妈妈,正骑着她的小粉电单车经过。
于是,在米莱妈妈的指导之下,坐了上去。只不过是在又宽又平又没人的小区空间里,却紧张极了,手下还没用力,车子就猛然窜了出去,试了几试,都战胜不了心里的恐惧。就这水平,若是上了路,后果怕是不堪想像。
知道在这个项目上,自己不仅没有天生的悟性,也不是后天能够培养出来的,还是乖乖地认命吧,再不妄想,才是正道。
但是交通问题,终是摆在前面,没有好的办法解决。又突然想到,即然控制速度的问题,用手无法克服,用脚呢,像开车一样,开车咱没问题呀。说给小宽,想着思路既然给出,90后自有渠道提供。没想到,小宽也摇头,说那是给残疾人配的车,没想到自以为聪明的又一条思路,就这么快被堵上了。
还是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办法总会有的。
八
2019的夏天,深圳的气温很舒适,几乎没有太热的天,隔几天就下雨,逢雨便带来多日的凉爽,更没有台风前的闷热。这与以往的夏日记忆,大相径庭。
但还是早早计划了,待小衣襟放了暑假,就逃离这座炎热的城市,觅稍许夏日清凉,为接下来耗在城市里的日子,积攒动力。
暑假已经开始,小衣襟要参加舞蹈考级,还要奋战几天,才能离开。但心情,已经是箭在弦上。时辰一到,就起飞。
生活中,总有这样那样的计划,这时那时的期盼,因此,而每一天,都不一样。
总有些什么,在前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