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只有老家才有。
每当听说下雪了,都想回老家,在漫天的飞雪中,追寻片刻的迷失。
离开家乡的那片黑土地,已经有18个年头了。没有雪花飘落肩头,思念日益晶莹。
冬天的老家,基本上都是春节期间才回,而那几日,总是阳光晴好。邻春,雪也下得少了,就算是积雪很厚,也失了初落时的洁白。空气凛冽,从头到脚套得厚厚的,才出得暖屋的门。
出了姐姐的家门没多远,就到了南一路。路边原是湿地,冬天,结了冰,冰上覆盖着一屋白雪。而雪地里,那些芦苇并没动冻住,还在多情摇曳,在风中。
视野很开,任芦苇的柔软无限铺展。
轻轻抚摸,不曾被冻住的脸颊,那是怎样的冰与火,哼着旷野上燃烧的歌。
风烈烈地吹着,芦苇齐齐地弯了腰肢。以柔软对抗坚硬,它们坚持了很久很久。
透过芦苇丛的光影,折射着北方冬日的美,一个角度。
室外,温度是一样的,这和卧不卧在雪地上没关系。
所以,若你还要问冷不冷,只能说不会更冷。零下15度左右的气温,穿得厚够,就不冷。
小衣襟也穿得足够厚,上衣套了有五层。
雪地里笨笨地缓缓行走,只感觉新奇。在小衣襟的世界里,总是不乏新奇的。
虽然脸上的表情被冻住了几分,但却不想离开这片雪地,反而越走越深入。
折几根芦苇,握在手里。
可是手套太厚了,且不知道哪个手指该放在哪个指套里,才能更有效地完成抓握。毕竟冬天,我们只是偶尔路过,并不常住。
那就握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吧,反正都是为了玩儿。
帽子也太大了,常常遮住眼睛。
前方在哪里呢?
在芦苇指的方向,跟着它走。
结果却跌坐在了雪上,芦苇散开了,心情也变得不好了。
该如何,如何收拾这份残缺?英雄在哪儿……
好吧,帽子拾上去一些,这个世界才能完全看清。
芦苇又回到了手里,沿着车辙,小心前行。
那是为了玩雪而开到湿地里的车,车尾巴上拴一只爬犁,汽车拉爬犁,绝对省人力。现代人的娱乐方式,早就颠覆了时代。
而我们不舍得让发动机的喧嚣,打扰了这片冰雪的晶莹,所以,我们用自己的脚,小心踩,听吱吱的雪声。
雪下偶而裸露的冰面里,护着小鱼,还有小水虫。
它们在深睡,且让阳光慢慢将它们叫醒吧。
藏在芦苇丛里的冬天,爱你,所有的美。
而从此,小衣襟也懂得了迷失,那是一份思念,关于冬天。
撷几幅芦苇的眼,看,这美丽的冬天,这记忆里的冬天,这思念只会越来越浓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