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春梦】 元阳 · 坝达梯田的艳丽日光

 

 

    天空中的那轮红日越升越高，温度也紧跟着升上来。在明烈日光的照耀下，四周的梯田变得越来越艳丽，乍现出越来越令人惊诧的美来。

 

 

 

 

    构图已经不是问题了，在梯田面前，人人的构图水准都是大师级的。

 

    在这如梦似幻的景象里飘浮，一颗心起起落落，像在跳动的火。若燃烧不了你，就先燃烧我自己吧。

 

     有摄影人总结说，每年有两个季节适合来元阳拍梯田，一是春耕，二是秋收。此次造访正值春耕这一黄金季节，梯田正处在备耕期，秧苗尚未插下去，畜满了水的梯田在山间层层叠叠，像万千面明镜。每一面镜子里，都倒映着蓝天青山、暮霭晨光、云蒸霞蔚、以及劳动人民劳碌的耕作身影，气势之磅礴，场面之感人，不是匮乏的我所能表述的。同行六人中，恰恰就有资深文学导师一名，真羡慕他有丰富的词库，恨不能偷来一用。

 

 

    放满水的梯田水面和田埂反差大，由田埂形成的线条清晰而又优美，是千百年来哈尼人民用双手创造出来的奇迹。

    梯田的垦植技术大约从十四世纪开始，逐渐遍布于中国和东南亚地区。迄今，无论在规模上，还是从审美角度出发，元阳梯田的魅力都是孤独求败的，没有其他地方的梯田能与元阳梯田想媲美。据说，明朝有皇帝曾称赞哈尼族人为“山岳神雕手”，面对眼前这层叠起伏绵绵不绝的梯田，谁又能否认它是哈尼人民的艺术杰作呢。

 

 

     追究起元阳哈尼族梯田之所以如此壮丽和独特的起因，首先得归功于大自然的特殊地理结构。元阳位于云南省南部，而云南省地形分布的特点是西北高、南部低，从滇西北的中甸、丽江经大理、楚雄到到滇南的思茅、版纳、红河、文山，海拔渐渐下降，形成了滇西北高海拔地区常年无夏的寒温带、寒带气候类型和滇南低海拔地区全年无冬的亚热带、热带气候类型。从滇西北到滇南，随着海拔的下降，立体气候越来越显著，降雨量也越来越大。云南全省降雨量最大的地区当属红河南岸的哈尼族聚居地区，年均降雨量多达近1400mm。丰沛的降雨量导致越来越密集的稻作农耕，而旱地耕作则日益减少，从滇西北的怒江、澜沧江、长江水系到滇南江河水系流域，梯田稻作文化越来越发达，并最终在红河南岸哀牢山南段的哈尼族地区形成全省乃至全国最集中、最发达的梯田稻作地理环境。
     其次，哀牢山特定的地形、气候等自然条件也决定了元阳哈尼梯田必然形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壮丽、最独特的奇观。元阳的地貌特征是山高谷深，沟壑纵横，多为切割中的山地类型，即县内的众山均在亿万年间被红河、藤条江水系深度切割，中部突起，两侧低下。若从空中鸟瞰元阳县全境，山地连绵，层峦叠嶂，地形呈“V形”发育，高下之间，海拔差高达近2800米，异常壮观。特殊的地形，造成明显的立体气候，所谓“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河坝区气温高、蒸发量大，巨量的水蒸汽随着热气团层层上升，在高山区受到冷气团的冷却和压迫，形成元阳年均雾期长、降雨量多的状况，这便是元阳上半山地区终年大雾笼罩，云海格外神奇壮丽的原因。

     第三，元阳县内共有63958.4公顷森林，大量的原始森林和次生林分布在山岭间，构成了巨大的天然绿色水库，它们涵养的巨量水份在高山上形成了无数条小溪、清泉、瀑布和龙潭，从而为全县所有的梯田、旱地和人畜用水提供了保障，又可谓“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

 

    元阳县共有七个民族的人们共居于一山之中，大致说来，他们是按海拔高低分层而居的：海拔144米到600米的河坝区，多为傣族居住；600米到1000米的峡谷区，多为壮族居住；1000米到1400米的下半山区，多为彝族居住；1400米到2000米的上半山，多为哈尼族居住；2000米以上的高山区，多为苗、瑶族居住；而汉族多居住在城镇和公路的沿线。

     在哈尼族居住的上半山，气候温和，雨量充沛，年均气温在15度左右，全年日照有1670个小时，非常适宜水稻的生长，所以哈尼族的先民自隋唐起即进入此地区，就已经开始开垦梯田种植水稻了。此间1200多年，哈尼族倾注了数十代人的心力，为垦殖梯田发挥了惊人的智慧和勇毅的创造力。他们在大山上挖筑了成百上千条的水沟干渠，仅骨干沟渠即有4600条，其中灌溉面积可达到50亩以上的有600多条。这一条条的沟渠如一要要银色的腰带，不仅将一座座大山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更是将大大小小的沟箐中流下的山水悉数截下，从而解决了梯田稻作的命脉——水利问题。因山水四季长流，梯田中可长年饱水，为稻谷的发育生长和丰收提供了有利的保障。

     在垦殖梯田的过程中，哈尼族发挥了令人惊绝的想象力，他们随着山势地形的变化而因地制宜，坡缓地大则开垦大田，坡陡地小则开垦小田，甚至沟边坎下石隙之中，无不奋力开田，因而梯田大者有数亩、小者仅有簸箕大，往往一坡就有成千上万亩。这一景观构成了千奇百态变幻莫测的天地艺术大交响乐，成为举世瞩目的梯田奇观。

 

    在梯田的耕作上，哈尼族亦形成了一整套科学合理的方法和制度。在找地开田时，要找不怕风吹、向阳、平缓、无病虫害、雀鸟不来吃又终年保水的肥沃坡地；台地开成后，要先种三年旱地，待土熟之后再垒埂、放水，变成梯田。

    刚刚也提到，哈尼族是通过挖筑沟渠的方式来解决梯田用水的，可是在高山深箐和崖石上挖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克服千难万险。遇到绕不开的巨大岩石时，他们会在岩石上堆放许许多多的干柴，然后放火烧柴，待石头烧红之后，再用竹筒背来的冷水浇到石头上，从而使石头炸开，这样就可以挖沟了。如此挖沟方法，在古歌中是这样描述的：“挖出了岩神的三朵肝花，挖出了岩神的七朵腰花”，这是令后人多么惊奇的想法与景象啊！

    另外一个技术问题是，种植梯田的田面必须整理得很平，但古代没有水平测量仪，怎么办呢？“田不平不要紧，请水兄弟来帮忙找平”，哈尼祖先们用放水平田法解决了这个问题。

 

 

    围绕着梯田构筑和大沟挖掘，哈尼族人民发明了一套严密有效的用水制度，从开沟挖渠、用工投入，到沟权所属、水量分配、沟渠管理和维修等，无不精心经营管理。如水源管理上使用的“水木刻”，它是根据各家权益大小而设置的横木，划有不同的刻度，安放在各家田块的入水口处，随着沟水的流动，水木刻可以调节各家各户的用水量，保证了每块梯田都能得到充足的水量供给，公平合理而又科学。

    对稻作之民来说，除了水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肥了，哈尼族人民利用村寨在上、梯田在下的地理优势，发明了“冲肥法”。每个村寨都挖有公用的积肥塘，将牛马牲畜的粪便污水贮蓄于该塘内，经年累月，沤得乌黑发臭，成为高效的农家肥。春耕时，挖开塘口，再从大沟中放水，将塘中的粪肥冲入田中。

    因此举意义重大，哈尼族人民把这一举动当成了节日，男女老少穿上节日的盛装纷纷出动，举寨欢腾。大家争先恐后用锄头钉钯等工具，对糊状发黑的肥水进行搅动，以使其顺畅下淌。沿沟一路均有专人照料疏导，使肥水滴涓不漏悉数入田，此法还省去了大量的运肥劳力。

 

     聪明而又勤劳的哈尼族人民，就这样，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以地为床，以天做被，以双手创造久远、幸福。

 

     追随着我的镜头，折腾了一早上、一上午，想必各位看官的肚子也饿了，是时候开饭了。这天的午餐有泥鳅鱼还有飘香排骨，有红烧豆腐更有素炒青菜，吃得满足、畅快。

 

     这个座落于山水画卷中的美丽村寨，名为“箐口”。吃饱之后的下一篇，我们会走进箐口，近距离体会哈尼族人民的幸福生活。还请持续关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