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8 2013年2月20日,农历正月十一,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元阳县南沙镇修整后,赴红河县甲寅乡扫街,在他撒村的十二龙泉边坐等夕阳西下
接连的征战,因为米饭而吃得不太好,因为小旅店而睡得也不太好,更何况在接连不断的美景面前,整个人几乎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体力被严重透支。
行程已近尾声,是时候把节奏放慢些了。这天上午,小李安排大家在南沙镇修整,按各自的生物钟自主安排早餐,按各自喜欢的方式自由挥霍这一上午的时间。
九点钟出门,沿着旅店向右,走过几条街,有一个长途车站。车站对面有两家早餐店,除了米线还是米线,5块钱吃不完的一大碗。同时就餐的,还有一个来自海南的女子,背着一个简简单单的背包,干干净净的轻装打扮,话音柔柔的,不是一般的有涵养。小小的早餐店,座位是随便坐的,面对一张空台,她要问过是否可以坐,然后才走过去坐下;桌上的咸菜、酱料、醋等调料我们是拿过来就放的,她却跑到老板娘面前问她是否有权动用,然后才动手……一个人的修养、优雅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看来是要向她多学习啊,修行是一生的功课……
又验证了那句老话:行路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
南沙镇属元阳县城所在地,是新兴的县城,街道很宽敞,建筑也不旧,还有一些星级酒店。看着酒店里进出的客人,我很眼馋,因为他们一定有WIFI可以使用。唉,刚刚劝过自己要像那位海南女子一样淡定,无奈底子太差,差距非一时可以抹平啊。
既然是县城,那么南沙镇是有公共汽车的,生平第一次见到用电瓶车做公共汽车的,而且车站还修得这么漂亮。
街上来往的人们,服饰都很漂亮,连背小孩子的背布都透着炫炫的民族风,让我的镜头追逐着他们的背影,不舍得轻易撤离。
主街的下方有一处农贸市场,买卖的都是新鲜的农产品,穿梭其中,虽然什么也不买,却也感觉由内到外的舒服。在这个县城里生活的人们,不需要赚很多钱,不需要过得多复杂,简简单单即是健康、是踏实、是品质。
还路过新华书店,信步走进去,却收获了大量的信息,解开了困扰自己多日的秘密。
马理文,就是我们到元阳的第一站——老虎嘴梯田时买的明信片的拍摄者,几天来一直对他崇拜有加,没想到因为无网络使用,还没来得及百度,就先在这里揭开了披在他身上的那层神秘面纱。马理文的摄影作品被印成了好多画册,因为太钦佩他的摄技,所以急急地翻开。这个从退休之后才开始摄影的元阳人,用一只尼康相机,呈现给大家一个又一个神奇的、美丽的元阳,真的很了不起,这些泛着重重油墨香的画册,验证了我对他的崇拜绝对不是盲目的。
马理文不仅拍元阳的风光,也拍人文,尤其是民俗,通过长时间的走乡窜户,蹲点采访,拍下了大量经典的图片,为大家打开了一个深层次了解元阳的窗口。翻拍了几幅他的作品,集合后显摆给同伙看,说我们散步到了河边,拍到了正在河中玩耍的孩子。没想到他们竟然信以为真了,直懊恼如此难得的机遇,自己怎么就错过了呢
下面这几幅图片很有意思,通过图下配的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来解读:二十年前,婆婆吃饭,媳妇帮忙打伞;二十年后,媳妇外出打工去了,婆婆吃饭自己打伞。当然了,这是当下的社会现状。要知道在哈尼族,有了媳妇,婆婆就开始作威作福,有婆婆在,媳妇吃饭永远都不可以坐着。想想那些受气的小媳妇,劳作了一整天,还要站着吃饭,天啊,过的还是不是人过的日子啊。所以我若是哈尼族女子,宁愿一辈子都不出嫁。而婚后的哈尼族女人,若是生不出儿子娶不上媳妇,怕是一辈子在人前都没有抬头的机会。妇女的地位,并没有因为有了“三八”节而普及全球,妇女解放尚任重道远。
还翻了翻当地人出版的诗集,其中的一首《母亲》,很是让我动容。我也是一位母亲,我的儿子,也怎么就长大了呢?长大了的儿子,飞离了母亲的身边,母亲的心啊,空空落落的。所以天下的儿子啊,要多想想生你养你的母亲,不要太久地冷落她,要有事儿没事常回家看看……
回到旅店时,小李已经候在楼下了。集合后,各自交流了这一个上午的所见所闻,收获是来自不同方面不同角度的,显然都没有虚度。
离开南沙前,小李先带我们来到了和平饭店,还是独门独院的。在和平饭店就餐,机会啊,想想都让人兴奋。
牛干巴啊,好吃的牛干巴,即是硬菜又可做零食,怎么吃怎么美。还有香煎小鱼儿,香酥无比。不喜欢吃肉的,更有纯素的白水烫青菜,绝对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样的午餐,轻松而又愉快。
愉快的午饭之后,发现我们的车子被堵在了院子里,在我们车后,都是宝马X5、发现者之类的,气势绝对压倒一切。其实很好解释,谁路过和平饭店不想停下来好好搓一顿呢。
疏散后开始赶路,先赶到几十公里远的红河县甲寅乡,然后去拍甲寅梯田。小李说红河梯田比元阳梯田更霸气,是他的主推项目,也是保留曲目,一般人不传授的,说得我们无限期待啊无限期待。
今天的行驶任务只有几十公里,一直在大山间转着圈,google地图上的曲线之多之密集足以说明一切。
路上的风景,从火红的木棉树开始。它们三三两两地立在山间、水边,跳动的火焰,燃烧了自己,更点燃了整个季节的天空。眼睛一直歇不下来,也跟着蹭蹭地冒出火来,连车内的空气都跟着熊熊燃烧起来。一直在惊呼,一直在相互提醒,一直在按动快门。只有开车的小李最淡定,最终也决定放下架子,在这三棵树前停下车子。
全部人马都跑过去,它们就是众神中的神,在凡尘间,接受我们的顶礼膜拜。
也有黄色的木棉花,虽没有红色的热烈,却也不乏娇贵,同样是我们眼中不可复制的风景。
芦苇,也是连接天上人间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第三道“风景”,是以下一种旅行方式。
我装作好奇,跑过去看了究竟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人各有志,大家有选择的自由,但我的观点,似乎用东北话来描述更恰当:五六个五大三粗的老娘们老爷们,开着一辆坑吃瘪肚的小微型,在暴土扬长的公路边,以自带煤气罐的方式自办伙食,看似荤素搭配,实则埋了骨汰的,工具更是扔得皮儿片儿的,工作现场造得魂儿画的。如此旅行方式真是尿性,那么烂的车,拉着一只大号的煤气罐,在山路间颠得一定是七了咔嚓的,而且车上还像壮猪羔子一样塞满了人,即闹听又不安全,一旦爆炸就全完犊子了,在我看来是有些二虎八叽、毛楞三光、杨了二正的,不靠谱,太不靠谱了,纯属瞎得瑟那伙儿的。
他们还宿在野外,住在帐篷里,听说出来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如此“房车”旅行方式,看似洒脱,实则可以想像,他们所住过、吃过的地方,清静不再,环保又何在,对大自然何尝不是一种烧杀掠夺啊。若十几亿人都这样旅行,那就没有地方可以供人们去旅行了。或许这些话说得有些过头了,挨砖头的心理准备我要先做足了
说话间就到了甲寅乡,土司时期这里被称为瓦渣。甲寅乡居住着哈尼族、彝族、汉族和瑶族四种民族,其中哈尼族人口占绝大多数,有85%之多。
镇上的人民生活依然淳朴,厚道,热情,看似也安逸。我们住在一家当地人开的小旅店里,店老板与小李是老相识了,彼此之间很默契,一看就知道是个实在得不能再实在的人。这个小靓仔是他的宝贝儿子,对陌生人还放不开,镜头下的眼神,不乏警惕和敌意。
旅店的门面是自家开的小卖店,守摊的是店老板六十多岁的母亲,气质谈吐都不一般,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坯子,日子过得一定滋润。在这一带转悠了好几天,眼中的哈尼族男人女人都偏瘦,干瘦干瘦、黑瘦黑瘦的,像她般又白又丰腴的肤色和身材,很难碰到第二个。
旅店的隔壁是一家裁缝店,老板娘长得也好看,与人说话都是羞答答的。店里的生意不错,有车不完的衣服,没空搭理我们,还是缠着她问个不停,还拍这拍那的,好在她不恼火,随便我们玩儿。飞人牌缝纫机、线板子,多少年未见过了,儿时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扯了出来,感慨万千。
我是带着这些东西离开她的店的,它们的通常用法是被任意的组合在哈尼族人民的衣服上,而我还不知道能用它们做些什么。管它呢,先收藏起来再说,说不定哪天就有灵感了
灵感,或许可以来这儿找找。几个女人在街边卖鱼、卖豆腐、卖青菜,等生意的空隙,她们的手一直在忙着。一颗颗小珠子,被一种特殊的针法一针一线地缝在布料上,排得密密麻麻的,拿在手上很有质感。哈尼族女人喜欢在胸前佩戴银饰,叮叮铛铛,款式欢快别致,让我的视线欢喜得挪不开。她们还喜欢在腰后系上丝绒做的带子,手绣的那些珠子,让带头沉甸甸的坠下来,将女人的丰韵打扮在方方面面。这才是对生活的热爱,大爱。
还是小街边卖菜的女人们,她们会把菜精心地择好,然后才交到买菜人的手里。
说过几次了,哈尼族女人们做家中所有的活计,当然包括这些重体力活儿。
她们一直在负重前行。
连狗儿都对哈尼族女人抱以同情的眼神。
像我这样的女人,纯属游手好闲一族,不提也罢
而男人们,他们只负责晒太阳、聊天和发呆。
还有抱着大烟筒抽烟。
大自然赐予甲寅乡的其实很多,旅游资源也很丰富,以上几幅图片,不足以说明什么,还请勿对号入座
街口还有一间烈士陵园,里面安息着12位烈士,他们是人民解放军和地方工作人员,为巩固新生政权,在征粮剿匪中光荣牺牲。愿逝者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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