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地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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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2010年7月,我的新疆之行

 

在中国的版图上,哪里最偏最远呢?

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答案,已经将西藏、内蒙古辗于轮下的我会首选新疆。

展开中国地图,位于东北的哈尔滨、位于大陆南端的深圳和位于西北的乌鲁木齐这三点,构成了一个大大的三角形。之所以提到哈尔滨和深圳,是因为黑龙江是我的家乡,而广东是我的第二故乡。在这个大三角形中,深圳、哈尔滨两点构成的直线算是最短的一条边了,飞行时间为四小时。而无论是从哈尔滨还是从深圳出发,到乌鲁木齐都要飞行五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机票费用也远远地贵过从深圳到哈尔滨。

新疆之行是一年前即打好了草稿的,随着一年一度的暑假的到来,出行的脚步难抑。因为距离着实遥远,而假期时间又极为有限,所以必须放弃自驾的想法,以最快的速度飞,飞向那个遥远的地方。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高山冰峰、草原湖泊、密林云雾、蓝天鲜花、牛羊成群、飞鸟停驻等等美景,有馕、大盘鸡、羊肉串、手抓饭、手抓羊肉、葡萄、哈密瓜等等美食,有维吾尔、哈萨克、回、蒙古、柯尔克孜、锡伯、塔吉克、乌孜别克、达斡尔、满、塔塔尔和俄罗斯等等少数民族美人,所以注定了,将会是一次异常美好的旅行。

 

D1 7月23日 星期五深圳-乌鲁木齐 航线距离3422公里

这一天,和老家的两位姐姐相约,同一天两地出发飞向乌鲁木齐,算是在异乡的一次约会吧。

深圳直飞乌鲁木齐的航班本应下午2:35分起飞,还未动身去机场,却先收到飞机晚点的短信通知。尽管如此,还是按计划时间出了门,因为实乃性急之人,遇事常常稳不住阵脚。

等候在二楼,透过巨大的玻璃窗,静看深圳机场的繁忙。终于等到南航的飞机缓缓滑过来,接应的、检修的、搬运的、清洁的,众路人马纷纷出动,里应外合,将各项工作进行得从容不迫、有条不紊。

在那遥远的地方(之一) - 小鱼滋味 - 小鱼滋味

 从新疆飞过来的航班,行李中绝大多数是水果。可怜了搬动行李的小弟,一个人以手臂之力拖过一节又一节的行李车,再启动输送带,跳在车厢上一件件地完成定位摞放,工作强度着实紧张剧烈,动作之粗鲁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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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兴起,安上还未正式用过的70-200镜头,再装上偏振镜,窗外的世界果然清晰异常,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光。中国平安的广告还是赫然在目,提醒我那些曾经身为平安一员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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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晚点两小时,这在国内航空界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提也罢。终于飞上了天空,想继续用白云练手,怎奈座位刚好在翅膀上面,只好偃旗息鼓,恢复淑女的文静状。座椅口袋里的杂志,说的正是新疆专题,重点在喀什的古老与神奇,愈加加重了对那块圣地的向往和渴望。

飞机落地,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姐姐们比我先到,姐姐就是姐姐,比我能干,也比我操心,除了在我的指导下办好了入住手续外,还派了黑的来机场接小妹妹我,且并无通气,这一纯属节外生枝之举,弄得我措手不及。原本已经上了的士,接到那黑的司机打来的电话,自来熟的家常语气,误以为是乌鲁木齐帮忙租车的未曾谋面的朋友派的人,所以边致歉边下了出租车。见到黑的司机,也不好细问,跟着他去往停车场。眼前停着的是一辆被喷涂得花里胡哨的粉红色奇瑞小车,后备箱小得一件行李箱都放不下,开始怀疑此人与那位被宿美玉同学称之为富豪的朱先生无关。见我的迟疑犹豫,说还有一台奥迪,几步外果然停着一台黑色的奥迪,打开后备箱,里面躺着一只巨大的气瓶,剩余的空间同样放不下我的行李。黑的司机边徒劳地试探着放行李,边说还有另外一位客人要同载,请我们等候,此人身份的可疑性毫无置疑地被一再证实,于是开口提出还是乘出租车好了,并因需要转车而再一次向乌鲁木齐的司机师傅致歉。乌鲁木齐男人不仅身材高大,也豪爽,非但没有勉强挽留为难我,还主动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头。于是放心了,回到的士候车点,上了一台出租车。

出租车驶离机场停车场,需要交五元的停车费才能被放行,见前车的乘客刚刚做了同样的动作,也就不争辩,乖乖地交费了事。哪有机场向排队等客的出租车收取停车费的先例呢?我的纳闷,被司机师傅笑称为乌鲁木齐特色。

最关心的,还是在新疆旅游的安全问题,所以屁股一旦坐定,第一时间问到的就是治安问题。司机师傅见多识广,语言含蓄而不直白,恰到好处而又有所保留,毕竟涉及的是敏感话题。谈起去年民族冲突中的扎针事件,一是确实有少数人在骟动,二是出于大众的无知,仅仅为了每针100块的劳务费。

酒店位于长江路上,从乘坐的时间上推测距离机场并不远,没打表,路费一口价50元。深圳的的士价格是全国最高的,在苦水中泡久了的人,并没觉得这个价钱有什么不公道。回程中同样打的士去机场,打表费用仅为26元,才知初来乌鲁木齐便吃了个哑巴亏,当然这是后话,很多时候人都只能后知后觉。

到屯河华美达酒店时,近晚上十点钟了,天刚有些要黑的意思。肚子瘪瘪,急待填充。酒店的对面正是热闹的五一星光夜市,灯光阑珊,人头攒动,乃天公作美。放马过去,无奈室外的低温和嗖嗖的小风让穿裙的我瑟瑟发抖,寒冷的原因是因为雨。

夜市的入口,是卖瓜的小摊,切成一块块的西瓜、绿瓤的甜瓜卖相太诱人,忍不住伸出魔手,果然水分充足味道香甜,狼吞虎咽过后,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寒冷也跟着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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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人流向街的深处走,有瓜垫底,见什么都好吃,却见什么都不急于下手了,毕竟胃口有限,而美食太多,三思而后行才是英明之举。巨型的盆里盛满了猪爪子,卤得透透的,加了作料,连汤带筋的,我的眼睛为之变蓝,买了一只放在塑料袋里,边走边啃。支起的架子在旋转,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几只半米长的鱼围成的圆圈,下面是红红的碳火,旋转时角度的调整,使每条鱼均被熏得不偏不倚。待有客人点了这道菜,店家会取下一条鱼,夹在双面镂空的铁夹中,放在烤肉串的碳火上继续加工,翻面时加入各种作料,最终出炉的冷水鱼喷香喷香的,令我的眼睛跟着变成了绿色,更何况30元一只的价格,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砂锅,有十几个品种,看好哪个,立马上就可以端走,考虑到一只砂锅足以让我的胃没有任何闲暇,所以只是站在摊前吞几吞口水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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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察得差不多了,找个位置坐下来。先来两只扎啤润喉,然后上肉串。乌鲁木齐的羊肉串,是多少人向往多少年的事情啊,如今唾手可得,未免飘忽,如在梦中,两元一只的梦。卖瓜的小贩手捧托盘穿梭在摊位间,这种浅绿色皮翠绿色瓤的瓜,外观呈大南瓜的扁状,且模仿了南瓜表面的沟渠,有香精的味道,还是生平第一次吃到。也有讨饭的不时前来骚扰,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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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对面的摊位是出售卷饼的,服务员看来是饿着肚子忙于生计,边为客人端茶送水,边抽空吞上一口卷饼。看她吃得香,也让其帮忙卷了一只,咬下去,里面的内容可谓五味俱全,土豆丝、干豆腐丝、海带丝、胡萝卜丝等等你能想到的各种小菜都有囊括,绝对丰富,绝对物超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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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享受美食,而姐姐们却正在电影院里受冯小刚的催泪弹折磨,发生在1976年的那场大地震,仅用了23秒钟的时间,即制造了千千万万个人间悲剧。而冯导只需信手拈上那么一个,即足以让任何一个心太软的观众涕泪涟涟。

与刚刚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姐姐、姐夫和外甥女汇合,为在遥远的乌鲁木齐的这一次相聚而举杯。也只能是举杯而已,与我的好胃口相比,红肿的眼泡、哽咽的喉咙、难以平息的情绪,让他们无法下咽任何固体食物。

整理后入睡,已经近凌晨二点钟了。虽然旅途疲惫,却难抑旅行的兴奋、期待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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