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七人,早餐券却只有六张,因为食量相对小,也因为其他人要么是比我年长要么比我年幼,所以主动请缨,把前往就餐的机会留给了其他人。
办好了退房手续,便在大堂里等着众人饭饱归来。同时在大堂活动的还有另外一个团队,他们是在等车,基本上是一男一女搭配。男的都有四十几岁,有身价有修养;女的则清一色二十岁出头,也是受过教育的,年轻貌美,走路的样子更像是在跳舞,轻挪碎步,慢扭腰臀,娇滴滴嗔笑,将风情拿捏得恰到好处。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连同性的我都投以欣赏的目光。至于他们的关系,显然不是原配,玩的是心跳,也是暧昧。
他们是一个车队,不知来自何方,也不知去向何处。头车是一辆橙红色的工程车,车轮又高又宽又大,足够威猛强劲,后面的小拖车里可以装下很多很多的行李,看到先生的眼睛直冒绿光。男人对好车的贪婪,不亚于对女人的好色。跟在后面的几台车则都是丰田4500,集齐了人马,一溜烟远去了。
过足了眼瘾,挤上了商务车,众人才各展招数,将从餐厅里带出来的饼干、鸡蛋、蛋糕、棕子等固体食物一一呈现于我,竟然还有几个小沙果,真是让我喜出望外。
仪表盘上的那个灯,前几天一直在闪烁不停,从昨天开始,闪烁虽然停止了,却一直亮着不肯熄灭,如此以来,让人更加放心不下。向城北的方向开了一段路,街两边全是汽车修理厂,几乎囊括了所有品牌的专门店。
为我们的车子做检测的小伙子看上去十分专业,车里车外的转了几圈,用电脑进行诊断,然后问我们是不是加油无力,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胸有成竹地告诉我们,尽管放心跑便是了,这毛病只是一个小kiss,不是致使的硬伤,绝对不会把我们扔到半路上。
听了他的一番话,将心放回到肚子里,诚恳地一再道谢。新疆人民真是又热情又实在,没有被利欲熏心,要是对我们这块送上门的肥肉谎称车子有问题,收个千捌佰的伪修一番,是不会被外行的我们所识破的。
离行程结束还有两个整天的时间,今天的目标是计划外的吐鲁番。制定旅行计划时之所以没有优先考虑吐鲁番,是因为它属新疆常规旅游路线中人气最旺的一处,即使本次赶不急,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光顾的。没想到时间还真的被我们挤出来了,两天时间足以细游美丽富饶的吐鲁番,而以吐鲁番为此次旅行收尾,无可争议是画龙点睛的一笔。
从孔雀桥上驶离库尔勒,一直是先生驾车,有些累了,见前方道路宽敞,还有一些车停在路边,便也停下车换姐夫上场。姐夫摩拳擦掌上阵,刚一踩油门,便被警察拦了下来,姐夫方警察的魔咒再一次应验。
这次的警察很不好对付,除了查验证件,还逼着司机打开后备箱,一件一件行李查验,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对这一结果似乎并不甘心,又要求打开四个车门进行检查,终于发现了放在车门里的那把切西瓜用的水果刀。警察装模作样地收了刀,告诫我们刀子乃是危险物品,未经允许不得随车携带。见我们个个表现出诚惶诚恐虔诚的面色,警察的心便软了,归还了刀子,还叮嘱我们藏好了,别让其他警察看见。
以为又遇到了好人,正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警察脸色却一骤变,换了口吻,掏出了一张罚单,理由吗,不用说都知道,一定是超速。此路坦途,多处路标上都写着是快速路,并不见明显的限速标志,一高兴就跑到了96公里,而此时警察却声称限速60公里,未免太过阴森了。打着交通、安全联合办公的旗号,做的却是藏在靴子底下的买卖,与抢老百性的钱包没什么两样。
看来罚款是肯定跑不掉了,500元息事总可以吧?事情却远远没有这么简单,警察嚷嚷着要扣驾驶员12分,忍不住为姐夫喊冤,他才刚刚摸到方向盘不到一分钟啊!姐夫的好脾气真是天大的优点,不急也不恼,与警察周旋讲道理,警察缠不过他,改口说扣6分算了。姐夫自然是不甘心的,又换了一个警察,最后一分都没扣。
被这么一打击,志气明显有些低落,跑得慢吞吞的。又该吃午饭了,一时没心情吃更丰盛的午餐,公路边有专为过路客准备的大排档,提供新疆有名的拌面,清淡一些也好,便停车走了进去。
公路正处于维修中,漫天的尘土飞扬,餐桌上、厨房里,无处不被灰尘所包围、侵占,出门在外,由得人太讲究,倒也不担心,信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厨房里共有三个人在忙碌,一个洗菜切菜,一个主理面食,一个负责上灶。灶上的火烧得正旺,灶台上贴着的白色瓷砖被烟熏得黑乎乎的,水是接在缸里的,舀水的瓢在灶台上与水缸间来来回回的奔跑,台面上积的灰尘难免被带进了水缸里。屡屡眼见的灰尘,其实并不是主人打扫不力,而是太多,过于络绎不绝,再勤于打扫都是力所不及根除的。
面条是现拉出来的,十分筋道。点了茄子、姜豆角和小白菜三种卤,壮实的女厨师手脚十分麻利,三下两除二就端上了桌。将卤洒在面上,活开了,又香又滑,果然好味道。
到了吐鲁番界,下了高速,公路在村庄间蜿蜒穿行,路两边、家门口是成排的胡杨,以胡杨作为绿化用树,只吐鲁番才衬得起。
除了胡杨,眼里还多了另外一种绿色,它们低矮连接成片,聪明的你一定猜到了,是葡萄,爬上了架的葡萄。吐鲁番的葡萄熟了,没有人没听过这首歌,没有人不知道吐鲁番,没有人没听说过吐鲁番的葡萄。
吐鲁番的葡萄真的熟了,马路边、院门口,一筐筐的葡萄正待价以估,垂涎三尺的人多的去了,狂奔至前,急欲先尝。而卖葡萄的人似乎心不在焉,都打包成一筐筐的,根本就没打算零卖。一时还没有胃口吃太多的葡萄,所以只好放弃,扬长而去。
有葡萄收获,自然有葡萄需要晾晒成干。由黄土制成坯砖,再垒起来的晾房四壁皆孔,既保证了通风,又遮蔽了阳光,挂在里面的葡萄无须任何添加剂,无需多长时间,即彻底变成了可以储存很久的葡萄干。
向着景区的方向行驶,接近交河故城了,首先见到了一幢由泥土修成的村落,今天的时间已经过半,前大半天的时间都在赶路,终于见到好玩的,便顾不上参阅旅行指南,急急地购了票进入。
原来这是一处人造的景点,名为维吾尔族古村落。在新疆游荡多日,知道新疆是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而每每提起少数民族,总是离不开维吾尔族。看来有必要仔细研究一下维吾尔这个民族了,而眼前的古村落,刚好可以帮上这个忙。
据史籍记载:早在公元三世纪,维吾尔族是游牧于中国北方和西北贝加尔湖以南、额尔齐斯河和巴尔喀什湖一带的游牧民族,起源于今天的蒙古地区,是突厥部落的一支,早期回鹘人的后裔,部族的名字被先后译为“韦纥”、“乌纥”、“袁纥”、“回纥”、“回鹘”、“畏兀儿”,最后才被叫为“维吾尔”,并沿袭至今。维吾尔是维吾尔族的自称,取“团结”、“联合”之意。
公元8世纪,回纥取代了突厥帝国,建立了一个新的帝国政权,他们的同种亲戚就是回回民族,也就是今天的回族。这个新的国家的疆域辽阔,西起里海,东至满洲,但后来还是被另一个突厥部落所消灭了。部落之间连绵的战争,直接导致了大批的维吾尔祖先向西域(今新疆)迁徙,加入到了另一个盘据在准葛尔和塔里木盆地的突厥部落,后来又被从蒙古来的成吉思汗所接管。如今的维吾尔族,主要聚居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天山以南的喀什、和田一带和阿克苏、库尔勒地区,其余则散居在天山以北的乌鲁木齐、伊犁等地,少量居住在湖南桃源、常德以及河南开封、郑州等地。
据2009年的最新统计数据,现今维吾尔族人口共有987万,其中940多万居住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维吾尔族,占新疆总人口的46%。
维吾尔族人民以种植农业为主,农作物的品种有棉花、小麦、玉米、水稻等,此外还擅长园艺,位于吐鲁番盆地的葡萄沟,如今是中国最大面积的葡萄生产基地。
维吾尔族的民族服装极富传统,极具特色:男子一律穿“袷袢”长袍,右衽斜领,无需纽扣,用长方丝巾或布巾扎束腰间起固定作用。女人的则相对复杂一些,农村妇女多在宽袖连衣裙的外面套上一件对襟的背心,城市妇女则更喜欢用西装上衣来搭配裙子。
至于脚上的装扮,无论男女,维吾尔族人都喜欢穿皮鞋和皮靴,皮靴外面再加上一层胶质的套鞋。再来说说头上,男女老少出门,头上都必戴着一顶帽,四楞,有花饰,完全可称之为小花帽。这些小花帽经过各地维吾尔族人民的不断创新,做工愈益精细,品种更为繁多,有的只有黑白两色,有的用彩色丝线绣出民族风格的图案,还有的缀上一些彩色的珠片,风格颜色图案各不相同,是维吾尔族服饰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成了维吾尔族的标志之一,从帽饰上很容易分辨其是否属于维吾尔族。
维吾尔族妇女不乏首饰配物,耳环、手镯、项链自然是少不了的,与藏族人民的绿松石、玛瑙风格不同。女人们还喜欢染指甲,画眉时将两眉相连。维吾尔族姑娘则以长发为美,常见的梳有十几条细发辫的,都是未婚姑娘,婚后则改为两条长辫,或者将发辫盘成结。
维吾尔族人民的这些装扮,在之前介绍过的新疆十八怪中,多有涉及。
维吾尔族青年男女的婚礼现场,先由宗教职业者阿訇或伊玛目诵经,然后将两块干馕沾上盐水,由新郎、新娘一起当场吃下,寓意从此两人就像馕和盐水一样,不离不弃,同甘共苦,偕手白头。婚宴则是在喜庆的地毯上铺上洁白的饭单,先摆上馕、喜糖、葡萄干、枣、糕点、油炸馓子等零食,然后再上手抓羊肉、抓饭等大餐。
维吾尔族是个热情好客的民族,前面的文中也多有介绍,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们感动,为他们骄傲。维吾尔族待客和做客都是有讲究的,如果家中来了客人,要请客人坐在上席,桌上铺上一块干净的餐巾,先以茶水或奶茶招待,然后再在桌上摆上馕、糕点、糖果等餐前小食,夏天则还需摆多些瓜果梨桃。
此时自然是还有人在厨房备饭的,如果用抓饭待客,饭端上桌之前主人要先提过来一壶水,随后一手端盘,一手执壶,让客人逐个净手,并递上干净的毛巾将手擦干。抓饭端上来后,放在餐巾上,一般二至三人共用一盘,客人会直接用手从盘中抓着吃,故而得名为“抓饭”。维吾尔族抓饭的种类很多,花色品种十分丰富,绝不仅是我们所接触过的荤与素两种。看来还真的是要用手来吃的,在天山第一次吃抓饭,倒是见到厨师是将手直接伸进锅里抓的,目的是为了尝尝饭是不是熟了,而我们吃抓饭,则离不开勺子和筷子。
吃饭时长者坐在上席,男女主人分坐桌子的两个端头,以方便照顾客人。而作为客人,则不能东张西望或立起,不可以随便拨弄盘中的食物,不可随便到锅灶前去,一定要将碗中的食物吃得精光,共同享用一个盘子中的抓饭时,不得将已抓起的饭粒再放回到盘中去,此外还要注意别让饭粒掉在地上。
饭后,同样需要洗手,洗后只能用手帕或布擦干将手上的手擦干,绝对不能顺手乱甩,因为那是维吾尔族礼仪中最不礼貌的行为。还要注意只有等主人收拾完食具后,客人才能离席。
维吾尔族人的一日食三餐,以面食为主,喜食牛肉和羊肉。早饭以馕和各种瓜果酱、甜酱、奶茶、油茶为主,午饭是各类主食,晚饭则多为馕、茶或汤面。主食的种类不下数十种。最常吃的当然是馕、羊肉抓饭、烤包子和拌面,在新疆做客的这些天基本上吃的都是这些。茶水方面,维吾尔族人十分喜欢茯茶和奶茶,夏季还伴着瓜果一起食用。除此之外,维吾尔族还有很多著名的风味菜肴和小吃,比如烤全羊、手抓羊肉、帕尔木丁、薄皮包子、油馓子、银丝擀面(维吾尔语称“玉古勒”)、哈勒瓦、羊杂碎、曲连、烤南瓜、葡萄干、哈密瓜、黄萝卜(胡萝卜)酱等等。
新疆盛产绵羊,这让维吾尔族人有了烤羊肉串的习俗。维吾尔族人烤的羊肉串,讲究就讲究在肉质的鲜嫩上,配料少咸少辣,连孜然都放得很少,为的就是突出羊肉天然本质的香甜。手抓饭也是维吾尔族的传统风味食品,可与羊肉串相媲美,逢年过年、婚丧娶嫁之时,一定是以抓饭待客的。
维吾尔族人能歌善舞,故事集《阿凡提的故事》、音乐舞蹈史诗《十二木卡姆》、维族舞蹈等都是其独创的艺术形式,闻名古今中外。传统的维族舞蹈有《顶碗舞》、《大鼓舞》、《铁环舞》、《普塔舞》等,还有《赛乃姆》、《夏地亚纳》等民间舞蹈,达甫(手鼓)、都他尔和热瓦甫,都是维吾尔著名的传统民间乐器。
话题再回到身处的这个景区上,维吾尔古村落所在的位置,是有数百年历史的吐鲁番市亚尔乡亚尔果勒村,毗邻交河故城,占地20000余平方米,是一处展有维吾尔族原生态民俗风情和交河历史文化的旅游景区,也被称为一座大型的博物院群。土楼里的维吾尔民俗陈列馆与其身后的传统民居交相辉映,以立体的手法,生动地展示了维吾尔人的历史变迁、生产劳动、民居建筑、风土人情、宗教信仰等风貌,其中不少是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的原生态文化。
除了待客、采摘葡萄、牵驼开辟丝绸之路、甩开胳膊拉面、民族医学、种田织布等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生产生活场景及其用品用具展示外,还有关于晾房的重点介绍。这里的居民,几乎家家都有用土坯砖块垒成的晾房,一般建在向阳通风的开阔地或是自家的房顶上,周围的四面墙上布满了方形的通风孔。摘下来的葡萄被一串串的悬挂在晾房内,四面的通风孔可以让四周的热气对流,而坯砖则可以避免阳光对葡萄的直射。大概三四十天以后,色泽纯正、颗粒饱满、柔软香甜的葡萄干就制成了,平时吃的葡萄干就是这样晾晒出来的。
葡萄架下有现榨的葡萄汁出售,尝了一小杯,并非完全意义上的汁,混着若干果肉,酸得门牙差点掉下来,一时还无法适应新鲜葡萄汁的味道。还有刚刚酿制的新鲜葡萄酒出售,这个可以试一试,围着桌子坐下来,一人来上一小杯,细细地品,酒味有些生涩,酿造手法也简单,纯天然的清纯。
一处宽敞的院落里坐着一个一袭白衣的老头,见我们走近,老人就着音乐舞起来,踢脚耸肩的,极富诱惑力。被他的热情所感染,禁不住走上前,一起手舞足蹈起来。舞了没几下,被一一大一小两美女拉到了门边,不知从哪飞过来一顶小花帽,被快速地扣在头顶上,就这样被挤在了维吾尔族家庭里,相机跟上,快门按下,合影完成。然后三双手同时伸过来,索要十元钱,并声称老人今年82岁了,十元钱便沾了他的福气,是我占了大便宜。
正发着蒙,老人又手指六姐,示意同样可以拍照。合影再次完成,又是十元。这二十元收得未免有些不厚道,也许这也是维吾尔族人民的热情?
落荒而逃,直接走到出口,定了定神,原来出口就设在入口的旁边,无人看管,逃票轻而易举。心态被刚才的遭遇折磨得有些畸变,早知如此,也许可以不必买票的。
下一个景点是交河故城,它是真正的历史遗迹,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景区。昨日通过同程网订了一款名为4M的套票,属吐鲁番几个景区的连票,一次性购买,可以从230元优惠到196元,每人可以享受的折扣虽然不多,但因为人多,还是可以积少成多的,省下来的钱足够集体吃一次烤羊肉串了。
售票窗口的女工作人员长得干瘦,穿着白色的短袖式装,无法判断其隶属于哪个民族,但绝对不是汉族。因为这里不是游客服务中心,她需要电话与中心核实,然后才能为我办理购票手续。虽然整个过程耗了一些时间,但她憋脚的汉语和不厌其烦的耐心,却让等待的心情并不烦躁。
公示的收费价目表中,今年参加高考的准大学生是可以凭借准考证免票入园的,浦晓刚好就是准大学生,没想到这一点,临阵抱不上佛脚,只能急得直跺脚。前来购票的游客,很多都能顺手掏出军官证、士兵证、文职干部证、文职干部退休证、军队退休证等标志着混在军界或曾经在军界混过的证件,未免对那些证件的真伪产生了怀疑。
吐鲁番的太阳似乎格外的热烈,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还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拿着一纸收据,走入了交河故城。六年前曾经与同事们一起游过吐鲁番,却并没听说交河故城,更无从亲临游历。
烈日下的天空,格外的蓝,点缀着大朵大朵的白云。沿着石砖路信步向上,两边是一幢幢由黄土堆积起来的废墟,城墙、院落、屋坦,比肩接踵,记录着一个曾经繁盛无比的花花世界,是那么的全新而陌生。
阳光实在是太强烈了,进得匆忙,没带伞,也没戴帽子,急急地往走。同时游园的游客多为团队,有专业的导游领队,耳朵总是能不费力地听到专业的导游词。
交河故城距离吐鲁番市仅13公里,所处的位置是一座岛形的黄土台地,呈柳叶形,两端窄,中间宽,长约1650米,最宽处约300米,从空中看,整座故城尤如一片巨大的柳叶。因来自牙尔乃孜沟的两条河水在台下交汇后分流绕城而下,故被称为交河。
交河故城最早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车师前国”的都城,开建于公元前2世纪至5世纪,在南北朝和唐朝时期达到鼎盛。公元9至14世纪,由于多年发生残酷的战争,交河故城逐渐衰落了,至元末察合台时期,吐鲁番一带更是战火连连,被叛军攻破后,统治者强迫当地的居民放弃传统的佛教而改信伊斯兰教,在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打击之下,交河终于走完了它生命的历程,被彻底的毁损、废弃了。
作为曾经的国都,曾经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中心,交河故城的建筑布局主要由三部分组成,至今看上去依然十分明显:一条中心大道贯穿南北,把居住区分为东、西两部分,大道东区的南部为大型民居区,其中有一座宏伟的地下宅院,顶上的天井有11米见方,天井东面没有四重门栅,地面则有一条宽3米,高2米的地道,长约60米,与南北大道相通,据考察推测,很有可能是安西都护府的住所,后来则是天山县的官署衙门;大道东区的北部为小型居民区,中部为官署区;大道西区除了大量的民居外,还分布有纺织、酿酒、制鞋等许多手工作坊。
大道的北端是面积9万平方米的寺院区,以一座规模宏大的寺院为中心,周围其他建筑的院落都是长方形的,门向着所临的街巷,主室里都有一个方形的土柱,从这些院落的平面布局上推测,也都是寺院,那些方形的土柱则为神坛或塔柱。还建有一组壮观的塔群,极有可能是安葬历代高僧的塔林。
城中大道两旁的街墙皆又高又厚,临街的一面不设任何门窗。街巷大体呈南北、东西向,垂直交叉、纵横相连,把方圆36万平方米的建筑群分成了若干小块,与中国内地古代城市的坊、曲颇为相似,充分说明交河故城在唐代曾经进行过一次有规划的重修改建,受到了中原传统城市建筑规制的影响。
军事防御这一指导思想,无不贯穿于整座城市的建设之中,但交河城却只有东门和南门两座城门,由于建在30米高的悬崖上,亦没有修筑城垣。南门地势险要,有“一人守隘,万夫莫向”的山崖,是供运送军需粮草以及大军出入的主要通道。东门巍然屹立在30米高的峭壁上,主要是为城内居民汲引河水时使用的。作为骨架的街巷,狭长而幽深,像蜿蜒曲折的战壕,加上独特的城门以及用“减地留墙”的方法从高耸的台地表面向下挖出来的其它建筑,使整个古城形成一个巨大的、层层设防的军事堡垒。城中布防非常严密,人行墙外,像处在深沟之中,无法窥知城垣内的情况;而人在墙内,则可居高临下,控制城内外的动向,反映出历史上这一地区民族和社会矛盾的激烈。
交河故城在1961年即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世界上最大、最古老、保存最完好的生土建筑城市,被誉为“世界上最完美的废墟”,也是我国保存两千多年最完整的都市遗迹。占了这么多的最,交河故城自然有其独到与过人之处,而吐鲁番地区的干旱少雨,也促成了交河故城历经数千年的风雨沧桑之后,依然可以保存完好。
重点参观了官署,由一面楼梯下去,再从另外一面楼梯上来,厚厚的土生墙遮挡了毒辣的阳光,使人可以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动。有风吹过来,将整个空气中都布满了暑热。
烈日下,一路小跑,坚持着行至高处,倚在栏杆上,纵观整座古城。以寺院、官署、城门、民舍、婴儿墓地等组成的整座城市,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古代雕塑,其工艺之独特,不仅国内仅此一家,在国外也罕见其例,体现出我国古代劳动者的聪敏才智和巨大的创造力。整座城市的建筑都不见屋顶,至于原因,各导游众说纷纭,但结论都是一致的,屋顶是有的,一切都是有的。阳光打在脸上、不得不眯着眼睛;阳光同时打在裙下的腿上,皮肤火辣辣的,有强烈的灼痛感,怀疑这光线中是否加进了英吉沙的锋利刀子。而陪人照相的维吾尔族女子却丝毫不受影响,倚在秋千旁,若无其事,不急不躁地等着鱼儿上钩。
四姐和浦晓早就受不了阳光的暴晒,早早撤离了,其他五人又坚持向前走了一段路。但见古城内的叉路众多,没有导游引路,偏就听说了城池的巨大,担心万一迷路后体力不支,会有脱水之危险,于是也决定撤出了。
小跑着出了古城,坐在生意人支起的凉棚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又是吃冰棍又是喝冰水的,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对劲来。不知道我的脚到底将整座古城丈量了多少,猜想大概不会越过五分之一,对于参观的匆忙,终是抱有遗憾的,也许这就是如今盛行的遗憾美吧。
边问路边驶向坎儿井景区,被问到的当地司机,均十分热情,且回答都是:直直的。套票中包含的坎儿井乐园,与2004年参观的并不是一处,规模相对较小,且少了溯溪行走的那部分。
进园后,除了满眼的葡萄架,便是关于坎儿井的介绍了,有文字,有模型场景再现,也有真实的正在流淌中的坎儿井。坎儿,意井穴,是中国新疆吐鲁番地区的一种极为特殊的灌溉系统,与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并称为中国古代三大工程。根据1962年的统计,中国新疆共有坎儿井约1700多条,总流量约为26米3/秒,灌溉面积约为50多万亩,其中大多数分布在吐鲁番盆地和哈密盆地,对当地的农业生产和居民生活,都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坎儿井的结构,大体上是由竖井、地下渠道(暗渠)、地面渠道(明渠)和涝坝(小型蓄水池)四部分组成,水源来自高山雪水的潜流,先按一定的间隔,打出深浅不一的竖井,再依山势的高下在井底修通暗渠,用来将各竖井连通,便可引水下流。地下渠道的出水口又与地面渠道相连接,不需要任何动力,地下水就这样被引到了地面上,用以灌溉万亩桑田。因为坎儿井是在地下的暗渠输水,不受季节和风沙的影响,蒸发量小,流量稳定,可以实现常年自流灌溉,这种因地制宜的特殊灌溉方式,不仅孕育了吐鲁番各族人民,也使沙漠变成了绿洲。
兴建坎儿井的原因,在于当地干旱的自然地理条件。吐鲁番是中国少有的极端干旱地区之一,年降水量只有16毫米,而蒸发量却有3000毫米,如果一定要拿去参评,则可被评为中国的“干极”。虽然酷热少雨,但吐鲁番盆地北有海拔5445米的博格达山,西有海拔3820米的喀拉乌成山,每当夏季来临的时候,大量的融雪融化,与山地丰沛的雨水一起流向低处的盆地,流经戈壁时渗入地下,汇成了潜流,为坎儿井的形成创造了条件。
吐鲁番盆地的中心是艾丁湖,湖面高度低于海平面154米,水从天山博格达峰流到艾丁湖,水平距离只有60公里,落差却达到了1400多米,地面坡度平均约为四十分之一,地下水的坡降与地面坡变相差不大,为开挖坎儿井提供了有利的地形条件。
加之吐鲁番盆地的土质为砂砾和粘土胶结的混合体,质地坚实,挖好的坎儿井井壁及暗渠均不易坍塌,这又为大量开挖坎儿井提供了良好的地质条件。
坎儿井的独到之处,还源于其开挖纯属个人行为,是民间自发进行的。吐鲁番地区虽然天气炎热,但几米深的地下却阴冷异常,在地下施工的人民长时间被寒冷、阴暗所侵袭,很多人都患上了风湿病。而地下的作业空间亦是有限的,每天只能挖走极少量的土,一条井,往往是从爷爷辈开挖,到孙子辈才能完成并开始受益。
当年林则徐途经吐鲁番时,见到了坎儿井,在日记中赞曰:“见沿途多土坑,询其名曰:‘卡井’,能引水横流者,由南而北,渐引渐高,水从土中穿穴而行,诚不可思议之事!”清代萧雄《西疆杂述诗》云:“道出行回火焰山,高昌城郭胜连环。疏泉穴地分浇灌,禾黍盈盈万顷间。”诗中的“疏泉穴地”,将吐鲁番盆地独特的水利工程的最大特点进行了精辟的概括。
近年来,随着吐鲁番地区经济的飞速发展,对水的需求量明显加大,光一个吐哈油田,每年就用去吐鲁番地区500万立方米的水。为得得到更多的可用之水,人们开始广泛地使用机井。与坎儿井的造价高维护难相比,机井投资少效率高,如雨后春笋般随意开采出了几千口机井。在全区仅有的11亿立方米可用水资源中,地下水仅占2亿,它们被机井大量地抽取,使地下水的水位严重下降。地下水位的下降,直接影响到坎儿井的水位,曾经造福一方百姓的坎儿井就这样以每年20多条的速度在干枯,再过十几年则将彻底消失殆尽。
不仅如此,随着吐哈油田开发力度的不断加大,与坎儿井相近之处也被钻了油井,便坎儿井的水质面临着被污染的危险。由于缺乏进一步的监测手段,目前油田对水质的深层影响尚难以判断。
对于坎儿井的日渐式微,各方看法截然不一。一种观点认为,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坎儿井这种灌溉方式未免过于落后,夏季容易干涸,冬季水多时又因无法蓄存而白白流走,从纯经济的角度来讲,坎儿井却已无存在的必要,应顺从优胜劣汰的法则,任坎儿井自然消亡,以水库等水利设施取而代之。
而另外一种观点则认为,坎儿井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为后人留下的不可多得的珍贵人文遗产,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科学价值,尤其是尊重生态的今天,坎儿井更具有不可比拟的旅游开发价值。如果因为今天的短视而让这份人类遗产消失殆尽,岂不有愧于子孙后代?
是生存还是毁灭?管理当局目前已经采取的措施,除了控制新机井的开挖和将坎儿井列入农业水利的一部分进行维修保养外,并无其他举措。而民众的态度则是:水库要建,机井要打,坎儿井要保护。世间安得三全法,不负坎儿井不负石油亦不负水库?
进入景区中部的主要建筑,有讲解员主动上前迎接,并提供讲解服务,从她的口中了解到以上的这些介绍,然后顺着螺旋形的通道一路向下。空气愈加阴凉,隐隐的听到流水的声音,修于地下的坎尔井暗渠就展示在眼前。水质清澈,还有小鱼游动其中,不忍落脚,恐惊扰了这些沉睡于地下的梦。
突然就停电了,十几米深的地下一团漆黑,似乎矿工遇难的不祥感觉,阴森而恐怖。好在人人身上都有手机,掏出来,按下键盘,便有光亮照亮脚下的路,顺利地回到地面上。
眼见就要到八点钟了,而附近还有两个景区,一个是郡王府,一个是苏公塔,它们都位于吐鲁番市东效的葡萄乡木纳尔村,距吐鲁番市区仅2公里,是隔壁近邻的关系,最好顺便带过,明天就不必再来这个方向了。因为先看到郡王府的大门,所以先对其进行参观。
天空还是异常的清澈、湛蓝,集了许多薄云,与天空的纯净颜色相互映衬,显得格外的白。这些云呈一条条的放射状,彼此牵绊,却不重叠,像是超级飞机驶过留下的尾气,磅礴而大气,为郡王府的大门增添了神圣和庄严。
走进大门,少了院墙的遮挡,院子里的天空更开阔,云也更漂亮一些。不时抬头,沉迷其中,加上时间的匆忙,对地面上的建筑、景物反而关注不多。
郡王府始建于清朝乾隆年间,距今已有300年的历史了,其主人是额敏和卓,他是吐鲁番地区维吾尔族的一位领袖,是清政府的参赞大臣,同时也是一位杰出的爱国者和军事家,对满清政府言听计从,忠心不二,在平定准噶尔叛军、大小和卓叛乱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得到乾隆皇帝的褒奖,为封为吐鲁番郡王,并世袭罔替。其业绩若是再上升一个高度,则是对维护祖国统一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额敏和卓育有八个儿子,这说明其在传宗接代方面亦具有过人的能力。可谓虎门无犬子,除长子因病早殇外,其余七个儿子也都受到了父亲的影响,追随左右,屡创战功,为家族赢取了更多的奖状和奖金。次子苏来满在额敏和卓病故后承袭了吐鲁番郡王爵,成为第二位吐鲁番郡王,三子茂萨、四子鄂罗木札布先后任伊犁阿奇木伯克,六子伊斯堪达尔任喀什噶尔阿奇木伯克,后又被提升为协办大臣,加戴三眼花翎,先后三次去北京朝觐,受到乾隆、嘉庆两位皇帝的盛情款待。
眼前的郡王府正是额敏和卓生前生活、主持政务和指挥军事的地方,也是清王朝统治期间吐鲁番维吾尔族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指挥中心。历史上占地数百亩,建有房屋数百间,分为议事厅、接待厅、正宅、清真寺、兵营、马厩等多处多功能的区域。1933年,军阀盛世才的军队放火烧毁了郡王府,如今的景区是根据史料,按先前维吾尔族的建筑风格恢复重建的,基本上保留了原主要建筑的布局,但在规模上却与原来的郡王府相差甚远,只有22亩的占地面积,院内的房屋也只有十间。
郡王府的大门和院墙都具有浓郁的伊斯兰风格,庄重、古朴而大方,院内土木结构的建筑、宫殿上的天棚、拱廊、楼梯、栏杆和檐口,都采用典型的维吾尔民族工艺进行了细腻、精美的雕刻,风格图案美轮美奂却不雷同,再配以淡雅的石膏花饰,彰显郡王的豪华气派和别具一格的民族风韵。公主的寝宫举架高,空间宽大,摆设华丽,每张毯子都是最上乘的设计和材质,喜欢这一方空间的黄昏,喜爱这一方独处的宁静世界。既然位于吐鲁番市葡萄沟乡,庭院内的绿色自然是少不了的,各种各样的果树和一架架的葡萄树,都在炎炎夏日里勃勃生机、郁郁葱葱。
郡王府中还藏有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两边的拱壁上镶着有机玻璃,玻璃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介绍,内容以额敏和卓的生平介绍、家族的贡献和兴盛、清政府组织维吾尔族进行的迁徙、修建苏公塔的原因等为主,因时间关系,一时不能近前一一细读,只匆忙收进了相机中,留待静下来后再逐一拜读。
郡王府将中原汉文化与中亚伊斯兰传统建筑文化艺术地融合成了一体,引无酷爱史学、摄影、建筑、旅游的人群前来追梦,三十二集电视连续剧《吐鲁番郡王》的拍摄地点就在郡王府。如此清幽的王府之地,摄制组一住便是半年时间,其中有剧情复杂的原因,我想应该也有不舍那么快离开的原因。
在郡王府里的逗留时间匆匆不过十几分钟,猴子般上窜下跳,这样的旅行方式是时间和体力的双重浪费。
跳上车,急急地奔向隔壁的苏公塔。手表的指针已经过了八点钟,以为工作人员不会再让我们进门了,没想到他们的工作热情还正处于高涨期,并没有要下班的意思,任一行七人畅通无阻,长驱而入。
进了门,心就放回到肚子里。苏公塔,我可以慢慢体味你了。
天上的云,还是那么的任性随意。风吹得裙角轻扬,轻轻地走向造型新颖别致的伊斯兰教塔,心中充满了神圣和虔诚。
苏公塔建成于公元1778年,迄今已有200 多年的历史了,是新疆境内现存最大的一座古塔,始建者还是额敏和卓,共耗资7000两白银,在其83岁时完工。额敏和卓建这座塔,是为了庆寿,为了恭报清王朝的恩遇,也为了表达对真主安拉的虔诚,同时还可以使一生的业绩流芳后世,可谓一箭多雕。塔基下竖着的石碑上,记载了建塔的诸多原委,其中就包括“以垂永远,可为名教”。
这一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主要有古塔和清真寺两大部分。登上台阶,首先参观的是清真寺。这一处清真寺目前仍然在用,大厅内部宽敞宏大,壁龛众多,布道小室幽暗,极具地方特色,林立的木柱间可容上千人同时礼拜。些时的大厅空无一人,光线从不大的天井中射进来,让人不自禁产生阵阵的恍惚感。被入口处的穹顶以及马蹄形的券顶所深深迷醉,停滞不前,任身边渐渐的空无一人。
清真寺完全是用阴干的生土坯建成的,不管是墙还是顶,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干燥少雨的吐鲁番地区却是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而且具有极为悠久的历史。
与清真寺连接紧密的苏公塔,则是景区的重中之重。它出自清代维吾尔建筑大师伊不拉欣之手,建塔使用的材料全部是青灰色砖,只有顶部的窗棂使用了少许木料。塔基直径长达10米,通高40米,人站在塔下仰望,强烈地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塔身的中心是用灰砖砌起的一个圆形柱,粗粗实实的,使塔身看上去浑圆一体。圆柱蜿蜒着自下而上,整体向上逐渐均匀的收缩,在塔身周围的不同方向、不同高度上设有14个窗,使整座塔显得简朴明快。虽然由底到顶都是清一色的灰黄,一块块的土砖看上去也显得单调、沉闷而平淡,但维吾尔匠师们聪明过人,别具匠心,在塔身上共砌叠出15种不同格调的几何图案,三角纹、四瓣花纹、水波纹、菱格纹,循环往复,变化无穷。立身塔下,抬头仰视,如同置身于一幅复杂而变幻的装饰画前,除庄严肃穆的气氛外,还多了一层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之感。
塔的内部则更加奇妙,无需一根木料,单用砖,便在中心砌出了72级螺旋式的阶梯,既代替木料对塔身起到了加固支撑的作用,又可作攀登塔顶用的梯。拾级而上,可一直登到塔顶上。折腾了一整天,众人都显得力不从心,渐渐的,又只剩下了我一人。曾经蛰人的阳光正在渐渐褪去,置身于塔的阴影里,顿生悚然。
急急地去追上其他人的脚步,归队后,回望身后的苏公塔,如同200年前的样子,不会因为我的到来或离去而改变什么。人生中,很多时候都是过客,白驹过隙的过客。过客有过客的辛苦、感动和执着,享受生命中的每一次相遇,感谢生命中的每一次相逢,珍惜生命中的每一次相知。
文坛泰斗泰戈尔曾经总结过一段名为《世界上最远的距离》的文字,任何时候,任何心境下读起,都会被深深地打动,因为人生中,总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缺憾: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亲爱的,如今,你就在我身边,我们却不能在阳光下相爱。
诗人的总结,充满了无奈与伤感,还包含有不作为的成份,非我全部接受与认同。
还是回到眼前拥有的景色上吧,天上的云,还是那么多情地妩媚着,被我评为眼中新疆最美的云彩。如果几天前在赛里木的上空也有这样的云彩,那么我会留在这个遥远的地方,这个美丽的人间天堂,做一个牧羊家庭的主妇,数着白云,守着羊群,喝着圣水,任日子从指缝中悠然流过。
今天的景区游览终于彻底宣告结束了,旅游的最后,体力已经不支,而吐鲁番的气温却不给面子,不体谅我们的难,非但不降,反而高升。
驶入了吐鲁番市区,街道不多,两边的建筑也不高,但人来人往的却很热闹。来往的行人不再像喀什那样把头遮得严严紧紧的,也许是因为前来吐鲁番参观游览的游客更多,导致外来人口增多,受到外人的影响也更多吧。
今天又值鄙夫妇的结婚纪念日,近几来来,几乎每一次的纪念日都行在路上。想住得好一些,按携程网提供的信息,找到吐鲁番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土哈石油宾馆。携程提供的房价是580元,而我并无兴趣打出携程这张牌,而是自报家门为石油人,期望得到自家人的优惠。
接待我的,正是当日的值班经理,人长得白白净净,一头短发裁剪得利落得体,加上天然的卷,不媚不俗,是个十分养眼的女人。经理把我引至一旁,避开前台的其他客人,把房价除到了520元,数字还真是巧了。
与经理套近乎,唠家常,得知吐鲁番的人口只有60万,其中80%都是当地人。还意外地得知吐鲁番虽然是全国气温最高的地方,最也是受紫外线侵害最少的地方,在光天化日之下外出,无需采取任何防晒措施,所以这里的女子个个白净。经理的一席话,解了刚才街上所见行人的行头与喀什不同之惑。
虽然同为五星级,与库尔勒的梨城花园酒店相比,房间内的条件是逊了一截的。酒店设有游泳池,但众人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前去耍水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既然是纪念日,晚餐自然是要丰盛一些的,八姐妹中六姐的社交能力偏强,如此重要的场合,掏腰包请客的便轮不到他人。酒店一楼设有中餐厅,因为晚饭的时间已过,整个大厅里只有我们一桌客人就餐,厨师、服务员显然都是在为这桌晚到的客人而加班。
五星级酒店厨房加工出来的菜品,八热四冷,一碟一碗的,很快就挤满了一桌子,可谓色香味俱全。其实吃的什么,并没有在嘴里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为什么呢?
因为酒,50度的伊犁伊力特,开场便每人灌下三杯。因为肚子是空的,酒精的作用立竿见影,个个的脚下都轻飘起来,大脑也变得晕乎乎的。原本设定的话题应当与爱有关,说着说着就乱了套,却至始至终没脱离开姐妹之间的手足亲情、血脉相连。姐姐们对我这个不懂事的小妹妹,一直是偏袒的,强烈地爱护的,她们希望我过得幸福,这一生都过得幸福。
被幸福的感觉包围着,徜徉在幸福中,这一个纪念日,留下关于幸福的不同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