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地方(之十四 盐水沟-克孜尔千佛洞-天山神秘大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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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4 8月5日 星期四库车-盐水沟-克孜尔千佛洞-天山神秘大峡谷-轮台-库尔勒 行驶距离520公里

在酒店前台集合,其他人都去吃早餐了,留下我一人等候结账。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出自中石油的男子,年龄与我相仿,不同之处有二:一是我自费,而他公费;二是男子订的房间是内部协议价,每间仅138元,而我的则168元。既然是公费消费,讲究就多了。男子又想利用这个机会赚点外快,又不想捞得太离谱,几番思量,几番修改,最终以每间房翻三倍的价格敲定发票。

而等在一旁,也不急,冷眼看男子的犹豫和贪婪,品人性丑恶、人生百态。我知道很多人手里都套有中石油的股票,企业太大,油水太肥,自然养了很多这样的人。

被男子这一耽误,其他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才轮到我上场,匆匆吃了两个袖珍包子和一小碗小米稀饭,就结束战斗。

院子里停了一辆正准备出发的中巴车,车上的乘客清一色全是男人,明显是来自一个单位的公款消费的游客,有一搭没一搭地上前搭话,问他们将去往何方,是否知晓通往天鹅湖的路况。预定的行程中,7月30日离开那拉提后,本应去往天鹅湖的,无奈217国道上发生了特大洪水,当时的我们略知一点儿消息,选择了绕行218国道,所以错过了天鹅湖。

关于那次洪水,中国网、新华网、网易新闻、新浪新闻等等网站上都可以找到名为“生死大营救”的新闻:“ 7月29日凌晨,突如其来的暴雨导致库车县北部山区发生特大洪灾,造成库车县国道217沿线龟兹矿业至大、小龙池37公里范围内的10处筑路施工队伍500余人、国道217线卡尔诺隧道附近50余人、大龙池等景区附近500多名游客和牧民被困,多处道路、桥梁和房屋被毁。

 危难之际,在当地党委、政府和驻库车部队的积极配合下,库车县各级党组织带领各族干部群众抗洪抢险,持续奋战5个昼夜。截至8月2日22时,累计安全转移受困人员1081人,没有人员伤亡,谱写了抗洪救援的壮歌。”

车上的游客表示并非来自天鹅湖方向,这让我略感失望。但他们接着声称待司机师傅到位后,即将带领他们去往那个方向,对路况也是不明了,边走边看,情况不好再原路返回库车便是了。他们的话给了我们信心,既然离归程还有三个整天的时间,景观丰富、集中的库车,怎好一错过再错过呢?

毅然决定去往克孜尔方向,首选的景点是有中国 “四大石窟”之美誉的克孜尔千佛洞。

出库车县城不远,路两边的景色突变,由石块组成的丘陵一层摞着一层,被风或水蚀过的痕迹明显,各种各样的造型、孔洞遍布,褶皱着,不高也不深,颜色呈淡淡的深浅不一的灰白,低处则是白花花的一片。满眼都堆积着这样的景象,不禁心旌荡漾。历来不怀疑祖国山河的神奇、秀美和壮阔,从不敢怀疑新疆之地大物美景多,置身于这一处天然的、偶遇的景观之中,却不知身处何方。路边实时出现了景区标志,原来此处正是盐水沟。

被提示后,再仔细看,沟底那白花花的颜色,可不正是结晶的盐吗!4亿年前的盐水沟本是印度洋的一部分,喜马拉雅山的崛起阻断了塔里木与印度洋之间的联系,日益上升的海水逐渐蒸发不见了,只留下这些蒸发不去的大量的盐碱,印证着塔里木对大海的永久相思。

兴奋地冲地了盐水沟,小心奕奕地择路,在石峰间谨慎行走。亿万年地壳的沉积运动,使得盐水沟的地层上留下了层层如云片般的鳞状石体,它们随着地壳的运动相互挤压、折断、倾斜、变形,形成由近及远、犬牙交错的处处断层。千疮百孔的石,有的镂空,有的突兀,千奇百怪的造型,无不让人浮想联翩。有的直指青天,大有“刺破苍天锷未残”的壮烈;有的好比骆驼,背负着成千上百年的隐忍;有的形似雄鹰,向着苍天展翅,对着白云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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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游记中的许多故事都与新疆有关,盐水沟自然也有涉及。故事说,古时候的库车一带有很多很多的大象,其中的一个象界统治者成了精,白天带着大象们在盐水沟一带栖息,晚上则集体出来糟蹋庄稼,使龟兹国的百姓深受祸害,却束手无策。唐僧西行取经时路过这里,也受到了大象们的困扰,武功盖世的孙悟空该出手时便出手,经过一番苦战,最终收服了这群大象。脚下这些白花花的盐碱,正是大象们参战时从身上抖落下来的皮屑。

盐水沟中最缺少的是绿色,比有死亡之海之称的塔克拉玛干还差了几个档次,可以说是不见丝毫绿色。无绿色调剂的空间,气氛未免显得沉闷、萧刹。沟中央悬崖绝壁之间的盐水关,地势复杂,是新疆古代著名的雄关之一,易守难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作为新疆36古国中的大国,古龟兹土地肥沃,人口众多,成了吐蕃、匈奴等各路霸主的垂涎之地,但若要争夺这块宝地,必须经过盐水关,否则只能绕行,将霸主们的梦想无限拉长。由于添了太多麻烦,霸主们总是在拿下龟兹古城后,赐予盐水关一把大火,火焰尚未完全熄灭,又发现它的不容忽视之处,于是在灰烬之上一次又一次进行重建,仅汉朝和唐朝就都重建过三次。令人遗憾的是,巍巍雄关,终于没有保持住自己的完整,最终销毁在历史的滚滚尘烟之中。

盐水沟的山体,并非全部呈灰白色。公路拐弯处的山体,状如巨厦,通体深驼色,有廊有柱,有塔有亭,有门有窗,仙天琼阁,高低错落,神韵万端,宛然一座活生生的“布达拉宫”,令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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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远处,又遇克孜利亚胜景,庞大的红色山体形成于距今1.4亿年前中生代的白垩纪,经过亿万年的风剥雨蚀,洪流冲刷,形成了如今纵横交错,层叠有序的垅脊和沟槽,如梦似幻,惟妙惟肖,鬼斧神工,奇景天成,如诗如画,比刚才所见的“布达拉宫”更像“布达拉宫”。近年来,国内外众多的影视工厂纷纷来此进行拍摄,使克孜利亚峡谷以成为我国九大影视基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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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胜景中留连的时间有限,车窗外掠过的世界亦精彩无限。除了绛紫、桃约、玫瑰红、青绿、淡黄、浅灰、月白、深黛等色彩的变幻外,成片天然的石林石雕,状如古木、赤壁、卧驼、坐猴、飞龙、奔马,甚至还有唐三藏、猪八戒、沙和尚三人翘首祈望能人孙悟空除妖归来的剪影,让人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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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克孜尔千佛洞方向需转入307省道,又遇石油专线,对方向感是否正确一度产生怀疑,踌躇间,恰逢一辆小货车驶过,开车的是父亲,坐车的是其小小的儿子。挥挥手,车子就停了下来,指点迷津后,还意犹未尽,热情地相邀为我们带路。商务车的速度再慢,也是要快过小货车的,偏偏商务车中人喜欢走走停停,以纵横交织高低错落的山体沟渠为主题,甚至连路碑都不放过,龟兔赛跑的故事地球人都知道,结果自然是商务车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反应过来后奋力追赶,看到小货车的身影慢慢地停了下来,原来前方是个三角形的叉路口,小货车担心我们跑过了头,专门停下来进行叮嘱,再一次被新疆人民的热情感动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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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叉路口,有警察查验证件,不是搜查逃犯,就是疆独分子。既然两者都不是,就丝毫都不紧张,十分配合警察的工作。

离开库车72公里后,就顺利地到达了中国佛教名窟――窟克孜尔千佛洞,一路坦途,无一处公路受阻,早知如此,来程就不该错过它的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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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孜尔千佛洞是1961年我国公布的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一,位于明屋达格山的悬崖峭壁之上,背依明屋达格山,南临木扎提河和雀尔达格山,是我国开凿最早、地理位置最西的大型石窟群,被发现时是被埋在了土里,至今还有一些未被开掘的。现有编号的洞窟共有236个,其中80个洞窟内保存有壁画,共计1万平方米。克孜尔千佛洞大约于公元 3世纪开始开凿,比闻名于世的敦煌壁画要早三百年,在公元8-9世纪才逐渐停建,其开凿延续时间这一指标,在世界各国都是绝无仅有的一例。

购票处设在小广场的一角,由一群小雄狮守候的圆形广场正中,立有花岗岩莲花座,上有鸠摩罗什的青铜坐像。鸠摩罗什体态清瘦,光头,赤脚,身披一件薄薄的袈裟,袒露出半个胸脯及一只胳膊。左足下垂,右足屈膝,左手支撑于石上,右手则随意地搭在右膝上,做低头沉思。但见他眉宇微皱,不见佛陀的微笑与安详,也看不出任何的激情和愤怒,却给人的内心以神圣庄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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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鸠摩罗什(公元 344 - 413 年)何许人也,其大名可与玄奘(602-664)相提并论,再加上真谛(499-569),三者被并称为中国佛教的三大翻译家。鸠摩罗什又被音译为鸠摩罗耆婆,或鸠摩罗什婆,他的父名是鸠摩罗炎,母亲名为耆婆,取父母名字的合称,汉语的意思为“童寿”。

鸠摩罗什原籍天竺,生于西域龟兹国。七岁时跟随母亲一起出家,每天诵一千偈三万多言的经文,是佛教界少有的少年天才。鸠摩罗什精通汉语,在天竺诸国游学,遍访名师大德,深究妙义,因年少精进,博闻强记,而备受各方的瞩目和赞叹。

鸠摩罗什组织翻译了良好之译本,系统之教义,佛典汉译之泰斗,它们便是《摩诃般若经》、《妙法莲华经》、《维摩诘经》、《阿弥陀经》、《无量寿经》、《金刚经》《法华经》等经和《中论》、《百论》、《十二门论》、《大智度论》等论,共计七十四部,三百八十四卷。这些经书译文简洁晓畅,妙义自然,诠显无碍,广为流传,深受信奉佛教之人的喜爱,对佛教在中国的弘扬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中国之佛教由鸠摩罗什而面目一新。

鸠摩罗什还育有800多名弟子,其中道生、僧肇、道融、僧叡四人出息最大,被尊称为“四圣”。

为了更加深入、全面地了解克孜尔千佛洞,请了一个导游,是个胖胖的小姐,露出中裤的双腿胖得像萝卜,但脸长得很白净,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所以看起来并不难看,声音柔柔的很好听。进景区前,将相机、挎包等物品悉数上存,然后跟着导游小姐,气喘吁吁地向着明屋达格山挺进。明晃晃的烈日下登山,体力稍有不支,虚汗像这些绵延三公里长的洞窟一样,层层叠叠地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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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孜尔,在维吾尔语中的意思为“红色”,寓意是指向佛的心又红又专呢,还是夕照下雅丹地貌的特有颜色呢?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前者纯属个人开的小小玩笑。石窟群分谷西区、谷内区、谷东区和后山区四个部分,日前对游客开放的石窟只有8个,全部位于谷西区。

克孜尔千佛洞的洞窟因为形制的不同而分为不同的用途,这些洞窟大致有两种形制:一种为僧房,是供众僧徒居住的场所,多为居室加通道的结构,室内建有灶炕和简单的生活设施。另外一种为佛殿,是供佛徒礼拜和讲经说法的地方。这些不同类型和用途的窟,多而规律地修建在一起,组合成一个个单元。从配列的情况看,每个单元可能就是一座佛寺。可以想见,当时克孜尔千佛洞是龟兹一处佛寺栉比、僧徒比肩的地方。

佛殿自然是参观的重点,它们又分为大佛窟、中心柱窟和方形窟三种:大佛窟的窟室高大、窟门洞开、正壁塑高数米或十多米的立佛,后室及侧壁绘有彩画,后壁下方凿有巨大的涅磐台,台上塑有涅磐像;中心柱窟主室呈长方形,纵券顶,后设方柱,柱前开龛塑有佛像,有左右甬道通向后室,窟顶和窟壁都绘有彩画;方形窟的主室是极为规则的方形,塑中型立佛,窟顶有覆斗形、弯斗形、窟窿形和横券形等多种,均绘满了华丽无比的彩画,是僧人讲经之所。

首先参观的是第032号洞窟,属于大型长方形纵券顶式窟,建成于11世纪。窟中的卧佛像已毁,侧壁是本行经变,内容是释迦牟尼生前无数次供养前世佛而后成佛的故事,使用的颜色有绿色、黑色和白色,1914年被英国人斯坦因割据。导游的脑子里装满了这些与因果轮回有关的佛法故事,只需些许的图案残留,即可还原生动地将这些故事进行还原。

话说有那么一个小孩,每天早上都去采鲜花献给国王,有一天因为下雨采不成鲜花,小孩就坐在树下伤心地哭,佛祖知道了,被小孩的诚心所感动,使其升了仙,其实国王即是佛祖的前世。另外一个故事说的是释迦牟尼的表哥,其与释迦牟尼同时修行,终因悟性问题,没有达到表弟那般成功的境界,所以心生嫉妒,搬起一块石头欲砸向佛祖,结果石头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脚上,于是就有了被后人广知的这一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些反映佛教经典的本生故事画,是克孜尔千佛洞的精华,不仅风格别具一帜,而且数量要比敦煌、龙门、云岗 3处石窟的总和多出一倍,无论是在艺术水平还是数量上,在全世界都是罕见的。

下一个参观的是第038号洞窟,壁画中的颜色除了绿色、黑色和白色,还多了一种蓝色,这种颜色源于由阿富汗运来的青金石,石头本身已经因为稀有而金贵,再加上高昂的运输成本,到达施工现场后,价格要比黄金还贵,只有贵族才消费得起。

克孜尔的壁画不是画在涂白的泥壁上,而是在原始的泥壁上直接作画,既采用了具有覆盖性的矿物颜料,也使用了透明的颜料。在着色方法上,不但采用了平涂的烘染法,而且还利用了水分在底壁上的自然晕散,独创了“湿画法”,也称凹凸画法。

这个洞窟还有一个典型之处,那便是克孜尔石窟特有的菱格构图,每一个菱格都有层叠的多道边,中间画着不同的佛本生故事、因缘故事、供养故事和千佛故事,这些菱格还含有佛教意义,莲瓣表示莲花,山为须弥山,树为菩提树,皆是佛家吉祥的象征。

在敦煌千佛洞中也有这种菱格构图,每个人菱格中的图画表现的也是释迦牟尼佛前几世苦难苦行,积善积德的故事,但大多采取连环画的形式,用多个菱形图多个场面将故事情节一一展开。而在克孜尔千佛洞,每个菱格中的图画,讲述的都是一个完整的本生故事中最典型的情节,只需抽取了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或动物为中心进行构图,四周再简单是辅以其他必要的人物或动物做背景,即成功地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一幅图画中可清晰地见到一只黑色的动物,饿得皮包骨,以为是狼,导游却说是虎。过去世有一王,名摩诃罗陀,勤修善法,育有三子,第一太子名摩诃波那罗,次子摩诃提婆,三子摩诃萨陀,皆相好端正,心地善良。一日,三位王子同游竹林,见一虎产七子,而七子围绕在母虎周围,皆饥饿憔悴,身体羸弱,其命将绝,令王子们皆心生悲怆之念。三太子支开了两们哥哥,然后躺身在老虎的嘴边。可是老虎饿得连撕开他的皮肉的力气都没有了,三太子就用竹枝在颈部戳出泂来,鲜血喷涌而出,老虎不费力气便可饮用,然后才有力气来吃下王子的皮肉。这是何等的勇气和力量,听得我虚汗淋淋。

另外一幅图讲述的是与兔子有关的故事。佛祖闭关修行多日,食物消耗怠尽,如下山找食物,则必然功亏一篑,而如果继续修行,则生命危在旦夕。陪在佛祖身边的兔子为了成全佛祖的功德,点了一把火,然后勇敢地跳进了火堆里,把自己变成了一只烤兔子,供佛祖享用,将修行进行到底。

还有一幅图讲述的是释迦牟尼前世投胎为猕猴王,平时对群猴爱护有嘉,生死关头则舍生救猴群的曲折复杂的故事。画面上,奔逃的猴群前临深涧,追捕的猎人引箭待发,猕猴王前后脚攀住了深涧两岸的树干,以身为桥,引渡群猴去往安全地带。因为身上群猴奔驰,猴王体力渐驱衰竭,很快就要支持不住了,还转头焦急地顾盼着稚弱的猴子,整幅图把猕猴王舍生忘死,关心群猴安危的拳拳之情描绘得活灵活现。为了完整地讲述这个故事,16开杂志般大小的佛经,共用了200多页才完成,而在克孜尔,仅需一幅图画即完成了,着实令人忍不住拍手叫绝。

038号石窟也被称为音乐窟,前室左右两壁上,共绘有二十个乐师,他们每人演奏一件乐器,有阮咸、龟兹琵琶、排箫、手铃、璎珞和钹、长笛等等,从手势和乐器的音位上居然可以看出全部停止在一个节拍上,生动地描绘龟兹乐队演奏现场的全景,再现了当时位于丝绸之路上的龟兹古国的繁荣景象。

其间还不乏舞者,参与跳舞的人多是体态轻盈的少女,她们穿紧身薄罗衫,上身半露,拿着璎珞,舞姿优美,柔若无骨,或蹲,或腾空而起如御风行驶,或脚尖着地似陀螺转动。尤其值得一书的是一位刚刚化好妆的舞者,手拿璎珞回头照向铜镜,上场前最后检查一下妆容,回眸一瞥的神态,栩栩如生。

可惜啊可惜,后室的佛祖涅磐台已经被毁,洞上方的供形处蒙着一层黑色,是幕羊人在此躲风避寸时烧火取暖熏出来的。佛祖身上的迦沙本是镀金的,那层金也被悉数剥去,下些狠手的极有可能是当地人,被生活所迫才出此下策。

第008号洞窟中的菱格因缘图,画的是一只猴子,奉蜜于佛。佛云有虫,猴去虫又奉之;佛又曰太浓,猴就在蜜中加了泉水以稀释之;再奉,佛无语可讲,便痛快地与众弟子一起分饮了。猴非常开心,结果高兴得过了头,乐极生悲,竟失足跌入水坑淹死了。因前身奉过佛,来生得以生于富贵人家做了富人。这克孜尔千佛洞,讲述这类因缘故事的菱格图画有上千幅,在数量上属国内罕见,可惜大部分已经难以辨识了。

前室顶部正中是星相图,排在第一位的黑色圆球被导游称为太阳,理由是塑成当时是红色的,因年代久远而褪去了光芒,变成了现在的黑色。最后一个是月亮,无需颜色证明,半圆形的形状例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何况周围还围绕了众多的小星星。风神位于中间,提着装风的袋子,头发被风吹得动感飘扬。

飞天的样子清晰可辨,他们有男有女,男的光着上半身,女的长着杨柳细腰,上半身的胸衣是蓝色的,使用的涂料还是昂贵的青金石。

通往后室的两边入口,四方墙壁上分别立了4×4个配剑的贵族,胖脸,身材滚圆,脚著长靴,脚尖惦起,都是富贵的象征,他们便是有名的16佩剑者。佩剑不是真正的剑,无法阻止1906年的到来。那一年,德国柏林民俗博物馆派遣“普鲁士皇家吐鲁番探险队”来到了克孜尔,将16佩剑者切割成了小块,连同其他很多壁画,装进了几百只箱子,每只箱子重达70――80公斤,运回了柏林。

德国人切割壁画时,首先用非常锋利的刀子将壁画切成弧形,然后用凿子和锤子在壁画的边上凿出洞,给狐尾锯留开空间,最后再用狐尾锯从上向下锯,将壁画从墙上锯下来。在切割的过程中,存在着随意性和盲目性,不顾画面的完整性,任意取之,往往在一幅大的画面中只选取了一个小的局部。此外,还要根据包装箱的大小,来决定切割的块数,一幅完整的大型壁画就这样被切成了许多小块。切割过程中,对被切割壁画周围的壁画也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残损和破坏,若遇表面不甚光滑的窟壁,壁画极易破碎,被完全毁掉的壁画不计其数。

1998年,德国柏林印度博物馆的馆长雅尔迪茨(Marianne Yaldiz)教授前来克孜尔考察时,提供了一份《德国馆藏395块克孜尔石窟壁画目录索引》和270张黑白照片,其实这些只是被损坏的壁画的一小部分,在包装、运输、二战炮火中,还损失了一些壁画。

后室同样修有佛祖涅磐台,佛祖的卧像虽然不见了,背景墙壁上的火焰依然在熊熊燃烧。

接下来参观的第010、027号洞窟都是僧房,是僧人生活起居和面壁入禅的地方,027号的主室内修有半个莲花座,座上的佛像却不见了。僧房的主室为长方形,横券顶,侧壁凿有壁炉和灶坑,前壁凿有烧火时通风用的明窗。虽然在设计时考虑了通风的问题,壁顶还是被熏黑了,但墙壁却没受影响,还保留着本色的白。

窟内见到了一尊小木佛,是由一个名为小岛的日本人雕刻并捐献的。小岛现年70多岁了,关注克孜尔千佛洞已经有20多年的时间。其关注的原因,不好评说,从好的方面可以上升到中日友好,而从坏的方面,日本人心里想什么谁知道,一旦有机会,谁能保证他是不是另外一个贪婪的盗贼呢?

同时入景区参观的游客并不多,但在参观的过程中,却经常需要静候避让,因为他们是一群来自日本的客人,以客为先,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对日本人,谈不上好感,但导游坚持这一点,也便无话可说。感觉他们在同一处洞窟中参观的时间总是比我们长,也许是语言转化的原因。

第010窟中的土台上挂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的自画像,脸上的笑容亲切、平和而真挚,眼镜后面的炯炯双目中闪烁着电光石火,那是对永无止境的艺术的狂热与执着,他就是我国的朝鲜族画家韩乐然。

韩乐然生于东北,虽然早年曾留学法国,但他并不是什么大画家,也没有独创出什么流派,其姓名在画界更是鲜为人知,却在克孜尔千佛洞占据了一方洞窟,与诸神灵厮守,早相见,晚相望,清晨共听雄鸡高唱,比洞外广场上的鸠摩罗什更胜一筹。建国后,韩乐然更是被追认为烈士,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民政部还发给其家属一纸烈士后代的证书,它们的复印件都被摆放在洞窟之内。

要说为什么韩乐然会受些殊荣?因为韩乐然是朝鲜人!中国的朝鲜人。同为近邻,另外一个国家却利令智昏,把中国的端午节、中国的屈原、中国的针灸等等许多中国的传统文化瑰宝都揽在了其门下,最近关于钓鱼岛一事更是闹得沸沸扬扬,竟然扣押我方渔民船长多日,还拒绝赔偿和道歉。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国家和国家也一样,说来说去还是人品、国品的问题。

下面继续说韩乐然,学成后的韩乐然和许多大画家一样,对古代的壁画着了迷,张大千、常书鸿等人选择了敦煌,而韩乐然却选择了比敦煌更远更艰苦的龟兹克孜尔。1946年,韩乐然先后两次来到了克孜尔,每日躲在洞窟里,对着众多的壁画进行临摹,如饥似渴,如醉如痴,同时自愿担当起了千佛洞的守卫者。临摹壁画的同时,他还对石窟的年代进行了重点研究并编了号,并清理出一个新的洞窟。

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韩乐然亲眼目睹了俄、日、法、德等外国“探险家们”肆意剥取壁画的种种劣迹,强烈的爱国热情促使他在石壁上奋然疾书,留下如下一段珍贵的文字:

“……知新疆蕴藏古代艺术品甚富,遂有入新之念。故于一九四六年六月五日,只身来此,观其壁画琳琅满目,并均有高尚艺术价值,为我国各地洞窟所不及,可惜大部墙皮被外国考古队剥走,实为文化上一大损失。”这些文字被后人描了白,清晰醒目,另人观后血脉喷张,胸腔中袭过一阵阵爱国热忱。

1947年,韩乐然于返回内地的途中因飞机失事而遇难,其对克孜尔孜孜以求研究出来的文稿、画本等资料也一并被毁,实乃国人的一大损失和憾事。

佛教从印度先传入新疆,形成 “西域佛教”后,再传入中原。龟兹古国地处古丝绸之路上的交通要冲,是西域地区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也是“西域佛教”的一个中心,成为佛教传入中原的一个重要桥梁。石窟通过建筑和壁画的形式来宣传佛教教义,是佛教艺术的一种重要的表现形式。在龟兹的众多石窟群中,克孜尔石窟被视为群芳之冠,留下的大量古龟兹国画师们的宏篇巨作,除了宗教的内容之外,还涉及公元三世纪到公元十三世纪期间新疆各族人民耕种、狩猎、商旅、音乐舞蹈和民族风貌等等现实生活,不仅代表了龟兹石窟艺术深远的意境美、强烈的感染美、真实的生活美、生动的形象美、完满的和谐美、深遂的神密美,还为后人研究古代新疆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民族、民俗等情况,以及中西经济、文化交流的情况,提供了珍贵的形象性资料,具有极高的科学价值和艺术价值。

克孜尔千佛洞内的壁画,既受到了汉文化的影响,也有对外来文化艺术有选择的巧妙接受,更是古龟兹画师们非凡智慧的体现。粗犷有力的线条勾划雄壮的骨胳,赭色烘染出丰富圆润的肌肤,布置均匀轻轻一笔的衣褶,飘曳的一条长带,将凌空飞舞自由翱翔的意境表现得淋漓尽致,使飞天们有了“天衣飞扬,满壁风动”的动感,与背上生有双翅的古欧洲飞神――安琪儿相比,在艺术上显得更加成熟,更为浪漫。

克孜尔的壁画中还传递出了一条重要的信息:公元前一世纪,随着佛教的传入,健陀罗艺术和古希腊佛教艺术也被传入了新疆。受希腊化艺术的影响,裸体和半裸体的风俗在西域发展起来。这种裸体风俗不仅表现在夫妻生活中,而且还成为当时女子的一种时髦装束,看少女跳裸体舞更是古时候西域盛行的风俗。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在苦难深重的旧中国,这些浸透着古龟兹人血汗的惊世之作,屡遭外国考古学者和探险家的窃取,实在“取”不走的,被这些“文明人”进行了丧心病狂的破坏,雕塑被盗走,壁画被粘走割走,手抄或印刷的汉文、梵文、突厥文、吐火罗文的文书被成百箱地运走,洋盗贼疯狂的掠窃,破坏了克孜尔千佛洞壁画的整体美,留下了惊世的遗憾。一位西方学者忍不住感叹道:“这里的每一种壁画都是无价之宝;在这里即使随便捡块瓦片,都比美国的历史长。”

在如今的德国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法国国立图书馆、卢浮宫,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龙谷大学、俄国爱尔米塔什博物馆馆,以及新德里、汉城、圣彼得堡、伦敦、牛津、纽约、波士顿、华盛顿、旧金山等地,都藏有来自克孜尔千佛洞的壁画等宝物。

结束了千佛洞的参观,但心头的屈辱却沉沉、久久的堆积,永远都不会结束。

沿307省道原路返回,在0公里处转回到217国道上,看时间还早,决定一入天山神秘大峡谷进行拜访。还末入谷,便几次被路边的红土所雷倒,几次停车拍照。

在那遥远的地方(之十四 盐水沟-克孜尔千佛洞-天山神秘大峡谷) - 小鱼滋味 - 小鱼滋味

 大峡谷的门票仅需40元,景区门口,太阳布下的光照足够强烈充裕,最受瓜果的喜欢,而我算是哪颗瓜呢,也受到如此殊荣。在强光的照射之下,那些红色的峡谷耀眼的明亮,吸引着我快步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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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上台阶,没走几步,被一群白色的小花挡了路,绕过花丛,又被一块巨石挡了路,绕过巨石,便正式走入了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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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提到的克孜利亚胜景中的一部分,便是脚下的这条神秘大峡谷了,谷口处的三座山体――乃头山、丽人山和佛面山的景色最为壮观,在夕阳的斜射之下,色艳红天,大有不是火焰山,胜似火焰山的奇感。峡谷内还藏金卧宝,谷口两侧的半山坡上,发现有汉代冶铁、炼铜的遗址。

在紧靠峡谷入口处的内侧,还有一块突兀的崖壁,上面有一只“神犬”面谷而卧,有大名曰神犬守谷。据说这只犬只有每年的七八月份呈黄褐色,其他月份则呈黑色,无论色彩如何变化,都保持形体不变,实属谷内的一大怪事。

峡谷果然就是峡谷,越走越深,越走越窄,越走越阴凉。山体像是被揉过又被撕开的面,还像芙蓉姐姐的腰,任性、极力地扭动着,断层间,是夹杂着石子的土层,学名为赭色的泥质沙岩。被这些沙岩紧紧地包围着,抬头望天,寻找一小方天空中仅剩的光亮源头,像是被困在了深深的洞底,感觉四壁在旋转,马上就要压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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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的,脚下多了一条细细的小河水,在谷底悄然流淌。石子遍地,被水流冲刷得光滑,闪着片片磷光,也硌得我的脚底生疼。逢过水路面,水浸过脚底,冰得心里阵阵发紧,拔凉拔凉的。也有从高处低落的水,名为孤女泪,金戒池,圣泉池等等,掬一口便可以喝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天然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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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变得时宽时窄,宽时,多为圆形的谷底,最宽处可达53米;而窄时,仅0.4米宽,容一人低头弯躯侧身通过。时而,需要小心挪步,爬上一层层的简易铁梯;时而,需要蹲下腰身,低下头颅,以近贴地面的方式匍匐前进,担心着悬在上方的那一块巨大无比的悬心石会不会恰好在通过时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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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峡谷区域的平均海拔为1600米,南北走向,全长5000多米,经亿万年的风雨剥蚀、山洪冲刷而成,景异物奇,是我国罕见的自然风景奇观。在峡谷中行走,口中发出的啧啧声不绝,每一次锋回路转间,风景都各不同,集人间峡谷之妙,兼天山奇景之长,蕴万古灵气之巅,融神、奇、险、雄、古、幽为一体,所以得名为天山神秘大峡谷,可谓字字珠玑。

大峡谷共有一条主谷和七条支谷,因为海拔相对高,光是主谷,就够我们走上一阵子了。到了午饭时间,明显的感觉肚中无食,脚步越来越沉重。前方有亭,“峡谷加油站”几个字令大脑兴奋异常,急急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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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油加呢?有红牛,也有康师傅方便面。面足够一人来上一碗的,缺的是泡面的水。落单后,老板派杂工去对面的圣泉池里舀来一壶,然后开始生火。过了一会儿,只见角落里的炉下生烟滚滚,却不见火苗窜起,年长而善良的四姐决定上前亲力亲为。

一边燃纸引柴,一边与那个杂工聊天。面相看上去是中年人模样的杂工,却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因为家境贫寒,大学期间欠下了2000元的学费,需要在此地工作两年方能抵清。如此遭遇,令四姐的心中久久无法平静、亦无法平衡,来来回回向我们阐述了多遍,以分担她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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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站里还出售另外一种不能吃的精神食物,那便是石头,从峡谷深处采来的石头,模样长得着实俊俏,标价却奇高,老板一副奇货可居、有货不愁卖的架式,不肯以白菜价出手,愤愤的,暗暗立志自己捡。其间有老板的老师前来拜访,老板一改生硬的生意人面孔,又点头又哈腰的,态度实在是恭敬。既然如此尊师重教,还是把他归类为好人吧。

水终于烧好了,发现那只装水的壶是没有壶把的,也无法将其称之为一只锅,倒起水来极不方便,很担心烫到手。看来老板只关心是否有生意,并不在意使用什么道具。泡好了面,美美地吃了,又有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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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向峡谷的深处进发。身处争相崛起的嶙峋奇峰间,蜿蜒曲折,峰回路转,劈地摩天的峰峦叠嶂、磅礴神奇的崖奇石峭、各蕴其意的神洞秘窟,步步成景,举目成趣,犹如连起自己的身影,便成了那条尾震天山头,口饮库河流,曲身九十九的劈山巨龙,大有呼风唤雨,吞云吞雾的架式。

深谷处的景观与之前经过的大体相同,不同仅在于细微之处。性急之人早就无心恋战,而贪婪之人的目光总是盯着前方,既然来了,少留下些遗憾才是。双方力量互相较量相互平衡的结果,是将行程定格在了三个小时以内。

原路返回,边走走捡起了石头,还真是小有收获。换了一个角度看那些奇峰怪石清泉圣水,又是别样的一种味道,总是被这自然的一切所深深感动。恋恋的回头,峡谷如同千年守候的情人,相遇相逢,然后离去别过,抑制不住心头的失意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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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别神奇的大峡谷,此次新疆的旅行,也算是精彩告一段落了。

继续赶往库尔勒方向,行至轮台时天色将晚,在路边寻小店吃饭,又走进了一家四川人开的饭馆。饭馆内有几伙人在打扑克,烟雾缭乱乌烟瘴气的,担心走进的是一家黑店。

还好食物做得很快,可以尽快地撤离这块是非之地。水煮鱼片,配菜除了传统的豆芽青菜外还加了粉条,喜欢吃酸辣粉的人一定会喜欢这道菜。糖醋里脊也发挥得不错,酸是酸甜是甜的,要的就是其中的哏劲。去了皮的茄子被切成条,作法是红烧,又香又软又烫,是我等笨手笨脚之人学不来的。回锅肉是四川人的拿手菜,也是旅行中最常点的一道菜了,上桌快,肉也香,辣椒还下饭。其他几道小菜全是凉拌的,比如凉拌金针菇、小葱拌豆腐、凉拌土豆丝,一猜就知道是先生下的菜单,杂乱而欠缺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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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饭后的路,变得难走了。公路很宽,但半边在修建中,另外半边放行。也许是白天全部禁行现在刚刚放行的原因,前面积了大辆的大货车,长长的都望不到头。在大货车的缝隙间穿行抢路,时时被漫天的灰尘蒙了视线。驾车的是姐夫,在开旷的油田里练出来的车技和方向感,让他足够应付此时的局面,油门在脚方向盘在手,心中自有底气,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而我的先生一向是谨慎专断独行之人,在冲与不冲的问题上与姐夫的观点并不一致,不时说教,进也错停也错,快也错慢也错,总之就是不对。六姐夫的脾气之好,在于姓家族的七个姑爷中是最上乘的,所以并不作声,换上另外一个东北汉子,保不准会闹出什么事故来。到一相对宽敞之处,先生立即逼着姐夫交出了兵权,至于他自己怎么开,姐姐姐夫们是不会管的,我也睁一眼闭一眼的,由着他高兴便是了。

在先生急躁期间,车内的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仿佛擦根火柴就能点起来。为了缓和气氛,提起了男人与女人驾车的不同的话题,思维方式的不同决定了这一点。在练车的过程中,没少挨先生的训斥,差点儿就放弃了。如今已有几万公里驾龄的我,只要有先生同在一车里,便会把方向盘交付与他,以免徒生口角。

在赶超大货车的过程中,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赶到库尔勒已是子夜,万家灯火已现惺忪睡眼。孔雀桥下的孔雀河水被桥上的霓虹映着五彩斑斓,在夜色中静静地流淌。

五星级的梨城花园酒店,就位于孔雀河边,修有地下停车场。铺在走廊里的地毯上织着梅花,且不论材质如何,仅图案造型一项便使视觉提了一个档次。走进房间,开了灯,壁灯、立式台灯的灯罩都是统一风格的,绣着粉色的小花,灯光营造的气氛神秘而温馨。两张床都是1.5米宽的,两人睡,未免有些奢侈。床上用品是羽毛的,躺上去柔软而顺滑。房间内还配有液晶电视和传真机,房费却仅需330元,绝对物超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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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舒适的睡眠环境,怎能不睡个好觉,做个好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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