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点钟,习惯早起的人们就开始屋里屋外的忙活了,而我屏蔽上耳朵,视嘈杂不见,直落到八点钟。磨蹭着起床梳洗,因为早就过了饭时,早饭都已经凉掉了,不过有咸鸭蛋就足够了。
起床就没见到家长,一大早他就起身去石庙子他长大的地方,寻找熟悉的感觉去了。难得回来,难得无事,放他的散羊去吧。
卧在老爸老妈的炕上,继续在大庆四姐家没有完成的工作,整理一路上的录相和照片,不时和老妈聊几句天,吃几口老妈给我拿来的好吃的东西,忙活了差不多整整一天,才算基本完工。
晚饭由大侄请吃,在小山子东南方向几公里处,水利局修建了名为“秀水山庄”的去处。一进院子里,满眼的鸡冠花、季季草、串串红、夜来香等从小看惯的花,争相吐艳。西方天空中飘浮着鱼鳞状的云,蜻蜓漫天飞舞,正忙着在天黑以前多觅些食。沿小路走向低处的水塘,站在摇晃的栈桥上,看塘里满满的绽放的荷花,朵朵淡淡的粉,傲立在青翠的叶上头,和莲蓬一呼一应,忍不住发起呆来。
比我小不了几岁,从小哄着他长大的侄儿,征求我关于菜谱的意见时,说了炖油豆角和酱茄子,又是一顿美餐。
晚上睡在十公里外的宝龙店林场三姐家,因为三姐家是楼房,可以洗洗澡,再用洗衣机洗洗衣服。
D19 8月5日 星期二
三姐家楼下住着的,是一个极其热情洋溢的东北女人,像《乡村爱情》中的谢大脚。天一亮,她就亮开嗓门,和路过的所有人打招呼,唠家常,一句句一声声,一次次无情地打断我经常于清晨发生的美梦。
三姐为我们烤了玉米,还准备了干豆腐,沾上酱卷着大葱来吃,美味面前,顾忌不到嘴里将留下的浓浓葱味。
洗了衣服,晒满了三姐家的阳台。
回到小山子,一进镇,就在大街上与绥芬河工作期间的同事偶遇,家长留下来叙旧。一直向往着能在坑洼不停的土路上试试车技的我,终于有了机会。小心奕奕地接过方向盘,接上哥哥和几个姐姐,去给爷爷上坟。爷爷生前最疼的二姐提醒说别忘了给爷爷买一副扑克,结果还是忘了。想起车上有深圳带来的扑克,那是一次参加车展时得到的赠品,每张牌上都有一台名车,刚好送给爷爷。爷爷生前,经常坐在炕头上,将一副扑克牌从年头摆到年尾,直到牌角被磨平,看不清数字了才舍得换副新的,他的长寿就是这样修行来的。
爷爷睡着的坟地,四周是碧绿的正在抽穗的水稻田,一条小河从南面无声的流过。哥哥在坟场四周打上了水泥护桩,还种了很多榆树。坟上的青草已经被割过了,坟上压着红纸,那是重孙于乃滨前几天来看他时放上去的,因为8月8号,他要摆结婚喜酒。火光中和最亲爱的爷爷说着心底最深处的话,请他老人家一如的爱护我,保护我。
告别爷爷,继续小心奕奕地开车,以不超过60公里的时速,在狭窄的土路上颠簸。带着车上的大姐、二姐、三姐和二姐夫、三姐夫,去五常给他们买些衣物,略表她们一向最疼爱的小妹的心意。在五常地下商业街里转了一圈,再驱车回到小山子时,已是晚饭时分。电话里说等我回来等得无聊至极的家长,正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与众人打牌,一脸投入、幸福、放松状,一点儿也看不出无聊的样子。
今天的晚餐由家长请客,地点还是昨天去过的秀水山庄。这次吃的是地锅,早就听过地锅的说法,今天终于得以一见。围坐在院子里垒着的几口大锅边,餐具就放在灶沿上,伸长手臂捞食锅里已经炖了两个多小时的鲫鱼、鲇鱼、鲢鱼,还有茄子、干豆腐、大白菜。因为吃得太混乱,比想象中的味道差了些。
还是去三姐家睡。想上网传照片,却发现电脑感染了病毒,上不了互联网,但却能登录QQ和MSN。
D20 8月6日 星期三
今天,是我的结婚纪念日。
纪念日的早晨,家长四点钟起床时,天已经亮了。他要赶到吉林省榆树市给过世的老娘上坟,本来应该和他一起去,强睁开眼皮爬起来,他想让我多睡一会儿,说嫌我梳头洗脸的太费时间,就一个人走了。一头栽回床上继续迷糊,直到三姐包好了酸菜馅的饺子,才在香味里彻底醒来。好香的饺子,只是早晨食欲不振,吃不下多少。
QQ里遇到高中同学肖X,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想着他亲切的兄长般的模样,不把他当外人,就实话实说,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于是他约我中午在五常一见。
火锅城里见到了肖X,还有高X。吃着热气腾腾的自助小火锅,还陪他喝了几口白酒。话题还是股市,2008,是个有争议的年头,每个人都有些许无奈。不过,因为有这一份二十年累积下来的友谊,就比什么都好。我和他,都是容易满足的人,知足常乐,才能心宽体胖。
饭后肖老师和高法官上班去了,我回到大姐家,等着家长从榆树赶回来,再一起回到小山子。四姐也从大庆赶来,加入到欢聚的队伍。
组织老老少少的一大家子人,聚在老爸老妈周围,在院里的果树下合影。照片里收集到的热热闹闹的二十七口人,才只是这个大家族中的一部分。父母及八个孩子,加上下一代的十二口,不算他们的配偶和再下一代,已经是三十口人了。于氏家族,yea!
晚餐还是去饭店。今天是四姐五姐请客,姐姐们把主题定为小妹的结婚纪念日,尽管有点儿牵强,有点儿班门弄斧。老爸老妈结婚已经61年,而大姐也有35年的婚龄了,与他们相比,我们的14年,太小儿科了。不过这个纪念日,因为是在14年前婚礼的地点过的,所以尤显珍贵。
席间少了外出旅游明天才能回来的六姐,姐妹六人围坐在一桌,打开四姐特意从大庆带过来的茅台,除不善喝酒的五姐外,姐妹五个平分,每人二两,喝得脸颊绯红。小一辈轮番过来敬酒,费力招架。小宽还为老爸老妈献上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可惜吝啬的家长没有任何表示。
虽然喝了酒,却不影响我记得,席间那盘瘦肉炖豆角、酱茄子,和大酱拌黄瓜丝,是多么的好吃。
饭后回到哥哥家,见老爸弄脏了衣服,默默地捡过来,洗了又洗。作为最小的女儿,这样的孝道,我尽得太有限啊!感觉周身酒精带来的热度,带上洗漱用品,随小一辈再去洗澡。浴室一般二三个人一间,每人只需三元,只是水溜有点小。洗得凉快了出来,在十字街边坐下来吃烧烤。羊肉串、牛肉串都好吃,还有百吃不厌的烤玉米。
当凉爽的属于夜晚的风吹来,知道离别的时刻更近了。
再回到哥哥家,家长已经先睡了。数着他的呼噜声,如同时针分秒不停歇的轰鸣,震颤我心。按原计划,是可以再多待两天的,直到参加完8号二侄的婚礼、9号外甥的婚礼及老爸75岁的生日再离开。而家长在老板不停地电话催促下,打算先行告退,不放心回程的几千公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明天要和他一起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