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6日,星期四,拉孜-萨迦-日喀则-拉萨,行程490公里
越睡感觉越冰凉,早早醒了。今天的出发时间是八点钟,本来有充裕的时间可以睡个懒觉的。没睡成的原因在于先生,他五点钟就没了睡意,怕吵到我,转移到洗手间做网虫去了。三姐的电话打进来,吓了我一大跳,对老家的她来说,此时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很久了,而我则还睡眼惺忪。电话的内容是为她孙女取名一事,人还未起床,脑浆已经开始飞速旋转了。迅速地过滤了几个,因为手边没有字典,取个合适的名字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孩子姓曲,而这一路上经过太多太丰富的水,就想到了曲小溪。在通知三姐之前,征求了乃滨和五姐的意见,乃滨只说欠缺大气,却没有修改意见。五姐说她过一会儿会去办公室查查字典,中午时分接到了她的修改意见,将中间的小字改成了若字,曲若溪,立获一致通过。
因为昨晚的入住手续是我一手操办的,所以交了房卡却退不了房,直等到其他两家人也收拾完毕,才拿到了退还的押金。酒店是涉外的,很多印度人在大堂里进行出发前的晨祷,身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今天早上先生没有胃口,一反常态地不主动要求早餐,也不安排别人的早餐,将备餐时间用于磨磨蹭蹭地洗车上,全然不记得我昨晚没有进食的事情。看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车,我却高兴不起来,只能和自己生点小闷气,摸出一罐冷冷的八宝粥将就着吞下去。
离开拉孜(藏语意为“神山顶,光明最先照耀之金顶”),去往昨天没有去成的萨迦(藏语意为“灰白土”)。萨迦县的平均海拔为4400米,属于花教的地盘。车子经过的地方,村舍星罗棋布沿山脚向平原展开,直至与县城连接起来。房屋别致而排列有序,街巷古朴亦成规矩,其形制的独特,在西藏并不多见。视线中所有的房屋建筑,包括围墙都被漆成红、白、青三种颜色。早在北宋熙宁六年(公元1073年),吐蕃贵族昆氏家族的后裔昆·贡却杰布发现奔波山南侧的-面山坡上,山土呈白色,泛有光泽,呈现瑞相,即出资兴建了萨迦寺,逐渐形成了萨迦派。萨迦寺用象征文殊菩萨的红色、象征观音菩萨的白色和象征金刚手菩萨的青色来涂抹寺墙,三色如花,所以萨迦派又被称为“花教”。
去萨迦,奔的当然是萨迦寺。进了县城,拐进一个狭窄的胡同,也就看到了萨迦寺。作为藏传佛教萨迦派的主寺、祖寺,1961年即被国务院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以历史之长、规模之大、影响之巨、文化及寺藏之丰著称于世,也被称为“第二个敦煌”。
萨迦派采取血统和法统两种传承方式,法统传承是以活佛转世方式进行的,其至高者被尊称为“哲布尊丹巴活佛”。而血统方面采用的是昆氏家族世代相传的传承方法,首领称为“大乘法王”,代表人物有萨迦五祖:创始人昆·贡却杰布卒后,由其子贡噶宁布主持萨迦寺,因贡噶宁布学识渊博,使萨迦教法趋于完整,被尊称为“萨钦”(萨迦大师),成为萨迦派的初祖。贡噶宁布的次子索南防摩,为萨迦二祖。三子扎巴坚赞又主持了萨迦寺57年,成为三祖。四子贝钦沃布的长子萨班贡噶坚赞是萨迦派著名的人物,也简称萨班,或萨迦班智达,是为四祖。五祖就是大名鼎鼎的八思巴。
八思巴是萨迦班智达的兄弟藏恰之子。他是一位大菩萨,是经由自己的意愿而转世投胎的,八岁时即向一千位比丘及数千位沙弥传授“喜金刚”法。由于他对于佛法教育有独特的见解,闻法者皆对他生起广大的信心,因此他就被称为“八思巴”。八思巴证量极高,曾以利刃将自己的头及四肢割下,并将之化为五方佛部族,而使得当时的蒙古皇帝忽必烈对他生起了不可动摇的信心,并尊他为帝师。两人相见那年,元朝的创始人忽必烈39岁,而八思巴只有19岁。先为国师,后为帝师的八思巴,不仅讲经、念经,而且讲怎么治理国家,怎样使国强民富。
由昆·贡却杰布始创的萨迦北寺,如今已荡然无存,望向北边的目光中,还扫荡得到一片浩大的废墟,还能遥想出当年的恢弘之势。以45元的价格购来门票,从东面门楼迈进的,是兴建于1268年的萨迦南寺,不仅自身保存完好,还珍藏有北寺原貌的木雕模型,可惜以游客的身份是见不到的。
萨迦寺是一组典型的元代城堡建筑,样子十分特别,碉堡似的寺院格局,有两圈城墙,城墙上有垛口,四角有碉楼,外面还有护城河的痕迹,城门为“工”字形,从整个平面图来看,是一个大“回”字套着一个小“回”字,有战争时期防御的味道。
经过斑驳的木门,轻轻转动金色的经筒,首先步入了一方面积不大的天井庭院。院子的正中央有一口还处于正常使用状态的水井,只不过打水用的木桶已经被塑料桶取代,看来老祖宗留下的这个“桶”字,木字旁已经不合适宜了。香炉里升起袅袅的烟,充斥着整个院落,为清晨清新的空气中增添了丝丝严肃和神圣的味道,阳光在氤氲烟气中折射得失了方向。由上海援藏干部捐献的石狮,巍然屹立在殿门的两侧。四面建筑上七彩的墙,让素有花痴之称的我心花怒放,佛学中的白象、经轮、云朵、曼陀罗、海螺等等图案造型,堪称卡通的始祖。
天井正南的普巴拉康门口摆满了鞋子,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也脱下鞋子,掀开黑乎乎的门帘向里探了探头。里面却是一个拥挤热闹的世界,僧人们正在进行早课,嗡嗡的诵经声充斥着耳鼓。顺时针方向绕行一圈,开始羡慕僧人们的生活了,因为他们的自由随意。念经的,可以张口有声朗诵,也可以闭口默念于心;可以手持经书全神钻研,可以对着空气凝思,也可以两人共用一本经书;有的表情严肃认真,有的好奇地东张西望;有的处于烛火明亮之处,有的隐于阴暗的角落,仍端着经书看得一丝不苟,明白了为什么如今的僧人很多都需戴着近视眼镜。有的僧人面前放着一元钱的纸币,你能猜出是什么意思吗?我猜是在引导游客施舍,身居商品经济时代,商业化社会,僧人们是在对拜金主义进行推崇。一个僧人坐的位置明显比其他人高,看来官职较高,是起监督作用的。而就在他的身边,一个小僧手捧粗碗,唏嘘声中喝着稀饭,然后又啃起了饼子。围坐的僧人和光线的阴暗,遮挡了殿内供着的文殊、释迦牟尼、无量寿佛等镏金佛像和四壁绘着的诸佛、菩萨和护法单尊画像。
从曾巴拉康中钻出来,鼻子已经被僧人们的体味熏得麻木,大脑也被酥油灯燃烧后的稀薄空气折磨得发炫,不仅长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进入正西的大经堂,此处开间巨大,转了一圈,不明所以然。出了殿门,见无聊等人正待进入,碰到一个具有一定知识底蕴的僧人,问我们是否已经听过讲解。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主动请缨,带领一行人正式进入了大经堂。
这是萨迦寺僧众集会、诵经之所。殿内立有108根巨柱,其中的“猛虎柱”、“野牛柱” (是由野牦牛拖来的,在翻越宗拉山口时,牛被累得直哭)、“墨血柱”(当年锯的时候流过血)和“忽必烈柱” (高6.6米,直径1.23米,需三人才能合抱,由忽必烈钦赐)高大挺拔,号称萨迦寺的“四大名柱”。我眼中的四大名柱,保留了巨木的原始形状,分叉处,枝丫还在。柱了上罩着的铁丝网,是起保护作用的,被虔诚的信徒塞进了花花绿绿的纸币。
正壁供台上供奉的释迦牟尼、无量寿佛和文殊菩萨等合金雕像,造型巨大,背光镂空、镀金,在从天窗里透进来的阳光照射下,满屋金辉。殿内还供有金碧辉煌的释迦三世佛、萨迦五祖等塑像,身材不高的僧人宾宾有礼地一一介绍,众人七嘴八舌插入问询,涉及到一些敏感话题,僧人避而不答,并耐心解释不答的原因。
僧人口中得知,与其他教派不同,萨迦法王是可以娶亲生子的,生出来的男孩会被指定为法胎。但这一特权仅限于法王,其他僧众则享受不到。如果法王有三个儿子,则只有一位可以继承法王之位, 并可以结婚,而另外两位则只能做喇嘛装束,且将终生供佛,不能婚配。当问到现在的法王时,他说有两个,一个在美国,一个在印度,都是59年时出去的。人虽不在,寺内的佛事活动还是要听从他的指挥,随着社会的发展,与寺内其他僧人的沟通越来越方便,沟通方式也就得越来越多样化,比如手机、电子邮件,据说2006年美国的法王曾经回到萨迦寺主持过佛事。
对这两位法王的现状很感兴趣,在网上查找资料,却是说法不一,整理下来,尽管不一定准确。居住在美国西雅图的为萨迦达钦法王,他移居美国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一个汉人小沙弥将教中秘传的功法盗走后潜逃,那个沙弥的名字叫li洪志。虽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责怪,但当时的萨迦法王却觉得无颜见人,当即决定出国,并立下誓言说,如不杀尽法轮教余孽,绝不回国。可惜,某些对中国有敌意的国家觉得法轮教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因此一直在暗地里支持,这也致使萨迦派的大乘法王二十年来都只能暂住在美国。这种说法是否为真,还有待于明人证实。
而另一位法王为天律法王,他的父亲金刚持拿旺贡噶仁钦为了昆氏的传承,为了必须的子嗣,颇费周折。先是娶了西藏政府名臣之女?——听列巴究桑莫,婚后十六年无子嗣;再娶了小姨子——索南卓噶,先后生了四个孩子,第一、第三都为女孩,第二个虽是男孩却于幼年辞世,1945年生到第四个才是天律法王。天律法王自小就受到了严格、繁重而周密的教育,五岁时即背得出所有应允长久住世的偈语,在同龄的孩子来说并不是一件易事。1951年法王与da赖喇嘛进行了首度会面。1952年,西藏政府正式行文,宣布法王是萨迦派领袖。1956年,年幼的法王作为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的一员,与其它大喇嘛、领导人和官员等一起开会,会议期间,他虽然是被第十六世噶玛巴(大宝法王)牵着手步入会场的,并被抱在了大宝法王的腿上进行发言,却得到了与会者高度的肯定和赞赏。1959年藏历正月举行了为时七天的法王升座大典,同年法王与其全部随从离藏赴印,在安全抵达时,受到锡金王室成员的热诚、殷切接待。1963年,法王在北印度嘻玛较普拉帝须省的普汝瓦拉地方,建了一座新的萨迦主寺,名为萨迦能仁胜教寺。1974年,法王迎娶了明妃,成功生育了两位法王子宝金刚和仁波切。
天律法王以其持有的深广教法,取得了殊胜修持的成就,成为成千上万弟子们的伟大上师,以及智慧和灌顶的泉源。法王能够将微妙深奥的教法,用平易清晰的语言表达出来,从而使错综复杂又各具微细差别的种种教法,皆能为各种不同根机的弟子所了解。法王从1959年开始学习英文,平时法务繁忙,只能忙里偷闲地坚持这种非正式的学习,却也达到了精通的程度,1974年即可用英文进行传法,在佛界,这一事实更加充分地证明了他是文殊菩萨的真实化身。
导游僧人还讲到了萨迦的四大宝墙,正是因为这四大宝墙,才使得萨迦寺为“第二敦煌”的说法名副其实。其一是经书墙。猫着腰穿越主殿中一个小小的通道,84000部经书一格一格壁立而起,隐藏在神佛们的背后,有如幽深的千年时光隧道,仿佛万里长城的一截飞身来此,除了经书外,还有地理、医学等多方面的书籍,掩埋下无数的智慧与情感。这些经书全是手抄本,用的多是萨迦王朝所产的藏纸,用了金粉、银粉、红珊瑚、绿松石、珍珠粉、象牙以及历代法王的骨头粉共七种墨粉书写而成,字体全是古藏文,其中还有八思巴亲手抄写的经书之最。这些经书当中还包括贝叶经,整个藏区里贝叶经保存最多的就是萨迦寺,现在保留下来的20多部贝叶经个个都是无价之宝。因为萨迦王朝时期,萨迦寺还是整个藏区的译经院,所以还保留下来一些印度经书的原版。这面经书墙,只对其目录进行研究就要花上百年的时间(这些经书至今仍无人整理过,仍然保持着它们的原始状态),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在西藏自治区、全国、甚至是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行走在这面没有光、没有声音的墙前,仿佛听见高僧们抄写经书的呼吸,触摸得到他们的手泽,感受得到他们在高耸的经墙上留下的闪闪烁烁、滴沥而下的灵光。而此时此刻,唯一想到的自己,就是因凡俗和无知而生的汗颜。
第二座宝墙是壁画墙。萨迦寺堪称壁画的海洋,保存有宋代、元代的诸多壁画上万平方米,以萨迦法王像和曼陀罗最有特色。绘制这些壁画所用的材料是黄金、白银、红珊瑚等天然矿物质,不容易褪色,所以鲜艳完好地留存至今。
其三是佛像墙。萨迦寺的佛像大多数成于宋代,还有萨迦王朝顶峰时期的元代,单单9米高的大型合金佛像就有50多尊,虽然700多年过去了,镏金依然亮丽。另外还有5000多尊不同年代的佛像,不仅限于萨迦教派,还有各大教派的传承上师、佛、菩萨、财神、护法等等,具有萨迦、印度、尼泊尔、吐蕃王朝等不同风格,很像是个藏区的佛像博物馆。
第四面墙是瓷器墙。萨迦寺的瓷器大多数是元代的,因为是由皇帝们赠送给历代法王的,所以才保留下这么多,其中多为酒瓶、酒杯、壶等用具。这面墙游客是看不到的,我想是因为它们太贵重了。
再回到“第二敦煌”的说法上, 敦煌虽然文物多,但清朝末期因无人管理而流失了许多。而萨迦寺里现保存有文物10万多件,远远超过敦煌,但却没有敦煌的名气大。作为西藏文明的摇篮,可以说,20世纪是敦煌研究的世纪,21世纪就是萨迦研究的世纪。正如研究中华文化不能不研究藏民族的文化,研究藏民族的文化就要研究萨迦文化,这是其他寺庙代替不了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从中央到地方政府都如此重视萨迦的原因。
前来膜拜的信徒,很多手中持着纸袋,里面装着固体状态的酥油,可以边走边向酥油灯具中添加。还留意到捐赠善款的特殊方式,如果随身只有10元面额的纸币,而你只能捐出1元,那么你可以将这10元钱放入众多善款中,再从中自行找零。很多藏民都是一角一角的捐,放五毛进去,再抽出四张一毛的,这样可以一路参观,一路捐献,讲究的是可持续性。之前有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从善款中一张张取着折皱的纸币,压平整理,我竟以为是工作人员在进行统计清理。
即将结束参观时,一个台子上坐着一个僧人,看得出其具有一定的身份,冲着前面的玻璃箱,吹着白海螺形的法器,发出低沉的没有曲调的呜呜声,而众信徒从他面前一一走过,目光中无不充满了安静和虔诚。对着玻璃箱仔细看了看,里面并没有佛像,仿佛空无一物。
从大经堂出来,导游僧人就结束了他的讲解。繁忙的先生又躲到一边讲电话去了,小宽在天井中自由散漫地不知所以然。一个人悄悄走进了北边的另一座殿,里面没有其他游人,不敢逗留,快速地出来,只记得殿的正中有一坐佛,游客可以近身,甚至可以伸手抚摸。
被萨迦文化毫不留情地洗了脑,被塞得满满的没有空隙,看来是够消化吸收一阵子了。从原路返回318国道,今天的天气真不错,空气纯净透明,路两边是绵延的山峰,田里的油菜花被灿烂的阳光照着,显得比前两天黄了一些,连车行后冲起的漫天灰尘都洋溢着浪漫的气息,如同行走在山间小路上一样,心情放得很轻松。
听先生说王岽兴教授有收集各地景区门票的爱好,就翻出这几日收集到的景区名信片,尤其钟爱昨天珠峰大本营的那一张,上面的日期戳记很有纪念意义。若再加上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戳记,就更有纪念意义了。立即动笔,在晃动的车里完成了地址的填写,到了日喀则,定寻机会寄出去。
我的家乡在日喀则,那里有条美丽的河
阿妈拉说牛羊满山坡,那是因为“菩萨”保佑的
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美丽河水泛清波
雄鹰从这里展翅飞过,留下那段动人的歌
伴着韩红的歌,十二点钟时,到了日喀则,在进入县城的主路边停下来,随便找家小店吃午餐。店里的环境谈不上干净,因为为数众多赶也赶不走的苍蝇。因为4号副驾身体感觉极度不舒服,车都懒得下,所以点菜的重任就当仁不让地落在了我身上。我一出手,自然四两拨千斤,点的几乎全是肉菜,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小宽的最爱——凉拌牛肉;回锅肉除了份量少一点外,味道很是不错;而红烧鸡块炖土豆,家常口味,吃着舒坦;还有砂锅豆腐,里面加了黄瓜和火腿,味道也很鲜美。
饭后兵分两路,4号车决定送副驾去医院,而1号车与3号车一起去往扎什伦布寺,约定两个小时后再碰头。
扎什伦布寺藏语意为“吉祥须弥寺”,全名为“扎什伦布白吉德钦曲唐结勒南巴杰瓦林”,意思是“吉祥须弥聚福殊胜诸方州”,怎么样,够绕口吧?扎什伦布寺位于尼玛山的东面山坡上,是西藏日喀则地区最大的寺庙,1961年被国务院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记得前面提起过,其与拉萨的甘丹寺、色拉寺、哲蚌寺一起,组成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四大寺”。若再加上青海的塔尔寺和甘肃的拉卜楞寺,就构成了格鲁派的“六大寺”。而与其他几座寺相比,扎什伦布寺因为是四世之后历代班禅的驻锡之地,所以格外地吊起了一家人的胃口,尤其是对参观寺院一向少有兴致的小宽,自从听说了这里住着班禅一事,好奇心做崇,竟积极主动跃跃欲试。
55元的门票价格,对扎什伦布寺的名气来说,一点儿都不贵。不过根据经验,还是省了小宽的门票钱,因为藏区的检票制度并不十分严格,不像中原寺庙那般斤斤计较。果然,对少年小宽的进入,无人问津。
扎什伦布寺始建于1447年,始建者是宗喀巴最小的弟子,后来被追溯为一世da赖喇嘛的根敦珠巴,历时12年得以完成。1600年,四世班禅罗桑确吉坚赞任扎什伦布主持期间,对该寺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因为四世班禅是第一个被册封的班禅喇嘛,所以扎什伦布寺就此成了历代班禅喇嘛的驻锡之地。后又经历代班禅的持续扩建,现寺内人有经堂57间,房屋3600间,僧人却只有800多人。整个寺院依山坡地势筑成,背附高山,坐北向阳,殿宇依次递接,疏密均衡,和谐对称,形成一片金顶红墙的雄伟建筑群。
就这样,又进入了一座宗教城市,扎寺民主管理委员占了一个独立的院落。大太阳底下,身边一个个团队相继进入,也想请个导游。门口的服务室里坐着两个僧人,却对我的要求不加理睬,可能因为个头的矮小和声音的细小,不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吧。其中一个团队的导游是一个藏族小伙子,皮肤黝黑,长相帅气而足够阳光,一旦看好他,就做起了他的粉丝,尽管另他无奈,有偷偷摸摸之闲。果然,导游讲得得细致而耐心,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午后的参观,游人很容易疲倦,沿着寺院大门向北直走,左转上行,没走几步就停在路边的荫凉处休息,在导游的提示下抬头看这棵枝叶繁茂的树木,树干扭着麻花,学名叫扎瓦什么,听过就忘了。这种树每年先开花后长叶,是只有西藏地区才有的树种,那些细细长长的须蔓,可以用来做酥油灯的灯芯,所以又名“灯芯树”。
树的里边,并列着三座真金顶的白塔,两大一小。白塔的东边还有三个个头较小的和平塔,是四世班禅平息众僧争议之处。中间还有转经筒,以满足有转经需要的信徒,其中的一个体形格外巨大,要说这些天也算是阅经筒无数,此筒实乃前所未见。导游说绕塔三周,可以带来好运气,先生就一本正经地绕着长方形的塔基绕行了三圈,而我和小宽则没有如此的力气。
接着就是一间一间地过着殿堂,首先到达的是强巴佛殿,藏语意为“强巴康”,印象最深的就是黄金和宝石的数不胜数。上了台阶,殿堂门槛之外的平坦之处,用珍贵的猫眼、绿松石、天珠石等宝石镶嵌成有说法的图形,刚好适合五体投地地叩头。作为有经验的藏民,导游总是走在最前面,进殿前,先将脚放在适合的位置踩正了,然后膝手着地,再额头着地,刚好贴在最前方(也就是最靠近门槛的地方)那颗最大的猫眼石上。
强巴殿是1914年,由九世班禅曲吉尼玛主持修建的,共有五层,全部用石头垒砌而成,内有一尊面部朝南的强巴大铜佛像。在藏传佛教中,强巴佛是掌管未来的未来佛,也就是汉地佛教的弥勒佛。要问这尊强巴佛到底有多大,仅其蹲坐的莲花基座就有3.8米高,由此可以想见佛像的高度,有26.2米之巨,其肩更是宽达11.5米,脚板长4.2米,手长3.2米,中指的周长1.2米,耳长2.8 米,仅这些数字,就足以使其成为巨型雕塑行列中的珍品,世界最高最大。为铸造这尊佛像,人力的耗费是110个工匠整整4年的时间,而财力方面的支出则是黄金6700两、黄铜23万多斤、大小钻石、珍珠、琥珀、珊瑚、松耳石1400多颗。
一面墙上粘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硬币,而江泽民金色的书法作品“护国利民”,也出现在建筑的门楣上。
从强巴佛殿往东就是十世班禅的灵塔殿。灵塔内存放着圆寂于1989年的十世班禅大师的遗体,他的塑像立于灵塔前,灵塔顶部绘有曼陀罗的图案,墙上绘有真金佛像。提起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的话题,藏族小伙子滔滔不绝,一口一个大师,语调和语速中都流露着发自内心的尊敬。
“班禅额尔德尼”这一称号,是1713年康熙皇帝给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领袖班禅的正式封号,简称班禅(喇嘛),但不能独称“额尔德尼”。班禅是梵文“班智达”(意为博学)和藏文“禅波”(意为大)的简称,是“月巴墨佛”即阿弥陀佛的化身。在藏传佛教格鲁派中,班禅本来的地位是次于da赖喇嘛的,但自康熙以后,二者地位同等。
作为我国伟大的爱国主义者,中国共产党的忠诚朋友,中国藏传佛教的杰出领袖,中国佛教协会名誉会长,十世班禅大师的人生,分为以下的几个重要阶段:
一、1938年2月3日出生于青海省循化县文都乡的一个藏族农民家庭,三岁时被确定为转世灵童候选人,在塔尔寺供养,1949年6月3日,国民政府代总统李宗仁颁布了承认青海灵童并免于金瓶掣签的命令,算是获得了国民政府的正式批准,继承了九世班禅的地位,并按宗教惯例举行了剃度、受戒等仪式。同年8月,国民政府派蒙藏委员会委员长吉玉端作为专使,青梅省政府主席马步芳作为副专使,在塔尔寺主持了坐床典礼,并颁发汉文、藏文合璧的西藏班禅行辕堪布会议厅印鉴。关吉玉还代表总统李宗仁送给了一块重达三百九十两的黄金,以示祝贺。
二、1949年9月西宁被共产党解放,十世班禅即派人同中国共产党取得了联系。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他立即致电毛泽东主席和朱德总司令,表示拥护中国共产党,拥护人民政府,希望早日解放西藏,为完成组国统一大业贡献力量。1950年大师派致敬团到北京向中央政府致敬,并提出了一个解放西藏问题的方案和十余项要求。一年以后,班禅亲自率领班禅堪布会议厅主要官员到了北京,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接见和款待。他表示了坚决拥护中央人民政府的决心,积极支持和推动了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事宜的谈判,并最终促成了中央人民政府与西藏地方政府正式签订《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
三、1951年底,班禅大师向十四世da赖发了一封电报,对签订《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表示祝贺。十四世da赖复电十世班禅,表示希望班禅即日可起程回寺。这是十三世da赖和九世班禅失和以后第一次彼此以友好的姿态发生的联系。当年12月,班禅和班禅堪布会议厅的全体官员从西宁起程返藏,毛泽东派西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习仲勋为代表专程前去送行。经过4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班禅一行翻越了荒无人烟的唐古拉山,行程2000多公里,最终于1952年4月28日到达拉萨,下午即即赴布达拉宫,在日光殿与da赖举行了会见。6月23日,班禅返回扎什伦布寺,实现了自九世班禅以来近三十年的返回驻锡地的夙愿。1958年,在扎什伦寺的辩经大会上,大师考取了“噶钦”学位。
四、1954年9月,年仅16岁的班禅大师,出席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被当选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和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1956年4月,任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第一副主任委员。1959年3月,西藏上层公然撕毁和平解放西藏的协议,发动了武装叛乱。班禅大师拥护中央的方针,积极支持人民解放军驻藏部队平息叛乱。
五、文化大革命中,十世班禅也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1964年他被逼还俗,并于1968——1977年间,坐了9年零8个月的牢。在关押的日子里,班禅以顽强的意志,克服重重困难,利用各种机会学习汉语,一本《新华字典》被他那双大手翻旧了,翻破了,四周磨掉了棱角,变成了圆形。获释后,他每天清晨都沿着长安街晨跑,有时在天安门广场,久久凝视看天安门城楼,犹如在佛教修行中面对本尊佛像的观想。在他的观想中,体现到的不是悠远世界的回声,不是西方净土世界的幻景,不是不复存在的终极真理,而是中国的未来、民族的团结和人民的幸福。
六、1979年2月,班禅被增选为全国政协副主席,1980年又当选为全国人大副委员长,重新走上了领导岗位。在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班禅怀看一颗炽热的爱国心和强烈的事业心,奋力工作,殚精竭虑。他多次去各地和藏区视察工作,足迹几乎遍及了整个西藏和其他藏族地区,宣传祖国统一、民族团结、各民族共同繁荣发展的重要性。1980年,恢复工作之后第一次去藏区前,邓小平还特意约大师到自己的家里,亲切地对他说:“你是我们国家最好的爱国者,你这次下去的时候可以说‘文化大革命’中那些事情都错了”。
七、班禅大师在工作上正直求实,一丝不苟,十分严肃,但在信教群众面前,则是一个笑容可掬和善慈祥的大活佛。他是无量光佛的化身,为满足广大信众的愿望,总是制造机会与群众接触,为他们摸顶祝福,所到之处,总是带去吉祥和欢乐。1986年1月,他为5万名日夜等待的群众摸顶,坚持了2天,终于全部摸完,可以想见其难度,胳膊肿得几乎抬不起来。
扎什伦布寺的班禅灵塔共有 8座,其中五世至九世班禅的灵塔祀殿被毁于文革中。1985年至1989年的4年时间里,十世班禅大师为他们重新修建了一座合葬灵塔殿,取名叫“扎什南捷”(吉祥的天国)。1989年1月,大师主持了合葬灵塔祀殿的开光典礼,之后为群众进行了四天四夜的摸顶,胳膊举不动了,就由其他僧人托着继续。终因操劳过度,心脏病突发,坐着不幸逝世,终年50岁。而1989年的2月3日,就是大师的51岁生日。大师的离去,竟令寺内的一尊释迦牟尼佛像为之掉泪。
据说班禅大师小时算过一次命,说他的一生中会有两次灾难,其一是有牢狱之灾,其二是将在50岁时寿终。也许是应了预言的恶毒,竟一语成鱵。对生命的终结,大师早有预感,先是为安放自己的灵塔指定了位置,然后1月20日,大师开始亲自为自己画像(历代班禅大师的像,都是要圆祭之后才能由画师完成的),24日画像完工,28日大师圆祭。
大师逝后,国家拨款人民币6424万元、黄金614公斤、白银275公斤,为其修建灵塔,肉体之身则被暂时安放在水晶棺内。1993年以金皮包裹、遍镶珠宝(共有宝石袋818个,24种珠宝共6794个)的灵塔完工,大师的法体真身被迎往灵塔祀殿,安放在众生福田的中央,周围放置了各种宗教用品,如袈裟、唐嘎、佛像、经书等。随之一起入塔的,还有宗喀巴的头发和释迦牟尼的舍厘子。如今世上仅存佛祖的舍厘子10颗,其中3个在中国,分别存放在青海的塔尔寺,拉萨的大昭寺和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
大师的灵塔安放在黄铜筑成的巨大莲花宝座之上,导游说围着宝座转一圈,再用手摸摸,可以占上福气,而我看到的藏民,都将后背靠在宝座上,一边转圈一边蹭,蹭得黄铜亮锃锃的。灵塔前有几盏油灯,其中一盏是纯金的,是大师的母亲为自己的儿子捐献的,如今这位伟大的母亲还健在,高寿96岁。一口气听完导游的介绍,心中充斥着对大师伟大人格的崇敬。人活到这个境界,值了。
继续往东的高大建筑是为觉干夏殿,殿中存有四世班禅罗桑曲吉(1567-1662)的灵塔。四世班禅活了94岁,是西藏历史上非常有建树的大活佛,也是著名的五世da赖喇嘛的老师,对扎什伦布寺作出了重大的贡献,所以他的灵塔修建得十分豪华,用时4年零130天,共花费黄金2700余两、白银3.3万两、铜7.8万斤、绸缎9000余尺,还有珊瑚、珍珠、玛瑙、松耳石等共计7000多颗。
因为世上仅此一颗的天珠,不得不再提一次九世班禅的灵塔。镶嵌其上的那颗十眼天珠,其实就是无眼的天珠,白色,呈倒三角形,镶在灵塔的正中,捐献者是寺内的一个老僧。
话题终于可以扯回到如今在世的活佛——第十一世班禅确吉杰布的身上了。1990年2月13日出生于西藏嘉黎县一个普通藏族家庭的确吉杰布,现年还只有19岁。就在刚刚过去的7月25日,在扎什伦布寺,由经师江洋嘉措活佛向其授比丘戒。而今天实在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下午十一世班禅要在寺内参与一场法事活动,地点就在我们正在参观的佛殿里,而界时是会提前清场,谢绝外人参观的。
步入森严的殿堂,一排排的座位绕开柱子,方向不一,但横竖排列整齐。有的座位上还放置着高僧的衣冠,是黄色的袈裟,而一般僧人穿的都是红色的僧袍。高僧在讲经时必须穿上这些黄色的袈裟,并且还要戴上帽子,而讲经结束人离开前,留下立体坐放的袈裟,表示向佛的心,并不曾离去。来得不够巧,每日例行的念经活动刚刚结束,空空的殿堂里,空留僧人们的体温。
而历代班禅的宝座,有一点高度,是需要登着矮梯上下的。椅面、椅背上铺着黄色的锦缎,另有同藏传佛教所有经殿一样的彩色布饰,密集而崭新。望在宝座上面的目光,不免有些扑朔迷离,那里有太多太丰富的历史和佛教底蕴,非我等凡人能够体味和明言。导游特意介绍了殿内一尊高大的释迦牟尼佛像,文革时期曾经遭到破坏,膝盖部位被凿了一个大洞,神奇的是,洞在慢慢地愈合,现在已经基本合上了。
因为有赶路的任务压着,对偌大的扎什伦布寺的游览时间只用了一个半小时,耳朵却又被灌得满满的。喜欢寺院悠古沉静的氛围,喜欢在氤氲的香气中陷入深深的沉沦。在此次西藏之行中,参观的都是藏传佛教的知名寺院,算是对藏文化的一个切入口吧。在藏区,地势地形千变万化,自然条件艰苦异常,对宗教的虔诚信仰支撑着人们,一次次地战胜饥饿、寒冷、疾病、苦难……心灵得以纯净,灵魂得以升华。
约定的两个小时时间已经结束,4号车副驾被诊断为患了急性高原肠胃炎,还在医院里输液。无聊的意思是要我们按计划先走,而1号、3号车的男人们则认为危难时刻,正是见真情的时刻,更应该一致行动。于是达成共识,先找到邮局,然后再去医院与无聊会合。
先生从街边的小店里买了几根蒙牛牌冰棍,0.5元一根,味道还不错,分了几只给刚刚跟上来的3号车。两车一前一后在街上兜着圈子找邮局,试图寄出手中已经写好了地址的明信片。导航指向的邮局却只受理批发业务,对我等散户拒绝接待,甚至连个邮筒都不设,作为一家中国邮政单位,做得未免太绝了。不相信整个日喀则市会找不到一只邮筒,果然,在去往医院的路上看到了一只,急忙停车小跑过去,迫切地将那一叠明信片投进去,听到落底的声音才放下心来。投是投进去了,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问题,时至今日,那几张明信片还音信沓无,而后来从青海、陕西等地陆续寄出的都如期而至。可怜了我的珠峰,早知会失踪,应该先拍下来的。
从警备森严的班禅夏宫——德庆格桑颇章门前路过,还没找到医院,无聊却已经出来了。今天的原定目的地是当雄,因为4号副驾的身体情况还有待于进一步观察,所以决定放弃当雄,改为一起回到拉萨。这样万一明天病情继续恶化,在拉萨可以将人送往机场。而如果情况有所好转,则采取不离不弃的方案,做到不抛弃不放弃。
日喀则至拉萨270多公里的路程,一直在专心地赶路,除非有放水之需,否则不做任何无谓停留。路边的景色亦无心欣赏,时而昏昏睡去,任凭浑黄的澜沧江水滔滔奔流入梦。而江边一丛丛矮科草类中结满的颗颗晶莹红豆,可是梦中的幻景,可是我对你的相思吗?伴着血泪的相思……
进入拉萨市即提出分头行动,立刻获批,因为今天恰逢彼人结婚十五周年的纪念日。通过芒果网预订了五星级的雅鲁藏布大酒店,进城后按导航的指引一直走一直走,一直从城西走到了城东,才在初次进入拉萨的方向找到了位于阳城广场的酒店。酒店的创意很特别,号称世界上唯一能住的博物馆式超豪华酒店,接待大厅富丽堂皇,而前台接待人员都是花一样的长相,嫩白的脸蛋,纤细的腰身,好看的藏民族服装,加上软软的问候和扑鼻的香气,给人全然不同的特别感觉。刚拿出身份证准备登记,眼前忽然一黑,原来是停电了。幸好太阳还未完全落山,趁着玻璃门窗透进来的光亮,接待员手忙脚乱地点起了蜡烛。
听说预订的房间有点小,提出看房的要求,跟着一美女高跟鞋嘈嘈切切错杂弹的脚步,穿过豪华的餐厅(就餐的多为老外,烛光下的晚餐),转过几许迷宫墙角,走进了长长的时光隧道式走廊,雕花式的走廊和客房门,让我为这博物馆式酒店的叫法心悦诚服。不巧的是又停电了,停在走廊里不敢移步,明明知道先生就在身后,却还是触摸不到的惶恐。对这持续不断的停电,尽管接待员一再解释是拉萨夏季常见的现象,而对于五星级宾馆而来说却实在是不应该。不可思议的是电脑系统也因停电而瘫痪,无法为我做登记的动作,但答应会一直为我留房。
驱车去往八角街,再一次停车在亚宾馆,这一次为的是冈拉梅朵。还是要先解决住处的问题,考察了亚宾馆的豪华标准间,觉得条件一般,不符合纪念日奢华的要求,心有不甘。继而不厌其烦的一再追问,终于从前台服务人员口中套出了贵宾楼尚存的唯一一间大床房。
没有了后顾之忧,迈着轻松的脚步,去往马路对面的二层小楼——冈拉梅朵。夜晚的冈拉梅朵,通体透明,从打开的窗子里泛出和晕的光。这里不仅拥有美食和美酒,还盛产“拉萨情结”。女人是旋律,男人是节奏,电影《冈拉梅朵》讲述的是西藏的一朵花、一幅画、一首歌、一间酒吧、一个女人的名字、流传了半个多世纪的一段凄美动人、寻找与错过的爱情故事。
与玛吉阿米一样,冈拉梅朵也是一间餐吧,老板是个北京人。餐吧所处的老宅是过去西藏贵族的宅第,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被维修过。而喜欢这间餐吧的人,更看中的是这它的氛围,这里没有昏暗的灯光,没有躁动的音乐,有的只是让你坐下来的那份轻松。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可以观街上穿行而过的人流,而楼上的僻静处,可以静静地阅读书架上随意一本喜欢的书。
我们进来时,二楼已经没有位子了,只能坐在靠近吧台边的一张空位上。拿过厚重精美的菜单,仅这些诗情画意、稀奇古怪的菜名,比如望果节的清晨(西藏人参果青瓜土豆沙粒)、次仁家的院子(藏式酸萝卜炒耗牛肉粒)、朵朵酥油花(藏式土豆球)、毡房里的晚餐(烤制西藏耗牛排)、扎西德勒(人参果炒玉米粒)、扯布(藏式酸奶蘸耗牛肉球)、亚古老(水煮耗牛肉),已经令滔滔涌出来的口水泛滥成灾。这些食物,因为被改良过,加入了西式元素,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藏餐了,但更适合内地游客的品味,尤其是我这类的小资女人。
因为纪念日而柔软的心绪,终需以一种方式表达出来,那就是不计后果点上的多而杂的食物。三磅重的藏式甜奶茶是用暖瓶装着的,倒了几杯都不见减少。纪念日当然离不开酒,激动之下,喝光了整整一瓶香格里拉青梨红酒(当然小宽也帮了一点忙),仅看那名字就已经醉了。而法式炸薯条、咖喱藏牛肉炒饭、黑椒牛柳意粉、耗牛扒、红酒雪梨,样样精致美味,样样合小宽的胃口,几乎全部吃光。小宽因为好奇,还要了一只易拉罐装的苏打水。
食物端上来之前,细看店内的装潢。虽没有太多的藏式风格,但又无时无刻不感觉到藏地元素的存在。门口的首饰小橱窗、厅廊中的几幅油画、吧台上前来就餐的摄影者顺手留下的自制台历、吧台里手脚麻利的长发清瘦男生,共同营造出冈拉梅朵别具一格的氛围。其实来冈拉梅朵,还是无聊的推荐,因为他们带了旅行指南,而我们则没有。至于这里算不算得上真正的藏地酒,并不需要更多的评判,因为这一个晚上的驻足,已经使它成为拉萨印象中的一个不灭的角落。
买单时与吧台里的小伙子聊天,得知他年方28岁,与老外交流使用的那一口流利的英语,却是自学成才的,与大学无关。而作为一个藏民,他的标准话也说得非常棒,羡慕老板的眼光,用人有方。而在旅游旺地开一家类似的小店,一直是我的梦。尽管挫折残酷而无数,但梦仍在继续……
回到亚宾馆的漂亮房间,地毡厚而柔软,洗手间与房间之间以玻璃隔开,沐浴器很高档,痛痛快快地冲了凉,还意犹未尽,就洗了所有的快干衣裤。折腾累了,躲到柔软的羽绒床上,无比的舒坦。仅400元的房价,物超所值。
这一晚,小宽是睡在睡袋里的,下面垫了防潮垫。原因有二:一是给老爸老妈一个相对独立的私处空间,二是为了不让随行一路的露营用品成为废物和累赘,顺便体验一下露营的美妙感觉。
3号转交给我一张限速单,上面盖了几处红红的官印,作为这一个纪念日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