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踩云行(D18 格尔木-都兰-茶卡盐湖-黑马河-石乃亥-青海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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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0日,星期一,格尔木-都兰-茶卡盐湖-黑马河-石乃亥-青海湖,行程620公里

终于实现了长久以来的心愿,睡到了自然醒。早上七点钟的格尔木,太阳已经爬得老高老高了。

将昨天斩获的黄瓜、西红柿和沙果清洗干净,与行李一起放进车里。转身回到正在装修中的餐厅,吃了简单的早餐,干豆腐丝拌大头菜丝的味道鲜美极了,还有茶叶蛋和豆浆,构成理想中典型的早餐模式。

出发时,见3号4号车还停在后院的停车场里,再一次先行,经过前面三次龟兔赛跑的结果,已经不敢自诩优势。

驶出格尔木的大路笔直平坦,而一旦出了城,眼界一下子开阔起来,异常的开阔。用小沈阳的语气来说:哎呀妈呀,老开阔了,嗷。用赵丽容的口气来说:它咋就这么开阔呢?因为啊,这里是柴达木,素有“聚宝盆”之称的柴达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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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在我的人生中,慕名已久的柴达木盆地,只不过作为一个概念而存在,不承想今日却将一双不大也不重的足迹踏在了它的身上。地理知识中说道,柴达木盆地位于中国青海省西北部,面积约24万平方千米,是中国海拔最高的高原型盆地。盆地四周高山环绕,南面是昆仑山脉,北面是祁连山脉,西北是阿尔金山脉,东为日月山,形成一个封闭的内陆盆地,属干旱大陆性气候。盆地里气温低,降水稀少,水系稀疏,河流短小,以高山冰雪融水补给为主。风力强劲,风沙地貌广泛发育,植被稀疏,以超旱生及旱生灌木和半灌木为主。地形结构从边缘至中心,依次为戈壁、丘陵、平原、湖泊。四周山前平原戈壁带(即石质荒漠)广阔,间有有沙漠零星分布,多属移动沙丘,构成复合沙丘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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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戈壁啊,满目的苍凉,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势。近的远的山,灰白的石,像是纸篓里揉皱的纸团;土黄的沙,仿佛刚刚从沙漏里筛过的细滑。有时,视线范围内连一颗草都看不见;而有时会看到几缕,有时绿得发黄,有时黄得发绿,是对生命存在的一点儿解释,是对疲惫视线的一点儿调剂。蓝天白云下的戈壁风光,构成一幅荒凉的西部酷毕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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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输送电力的杆,已经突破了传统意义上的一杆一线,一架架钢铁巨物,盆地卫兵一样威武,站成排,或矩形或倒三角形,构成蓝天下的别样风景。看来,电力系统的股票是可以涉足的。

这一段路,单向单车道,路面中间标有分界线。路面是新修的,平滑得反光。而道路并不繁忙,对向很少来车。有时候,路上会堆着一些修路用的石料,是给路面打补丁用的,多堆放在桥梁处。而所谓的“桥梁”,不过是些不惹人眼的涵洞,猜想是因为道路的设计和施工中都忽略了干旱戈壁中可能出现的大水量,突然而至的大水无法全部从涵洞中穿越,就会横漫过公路,从而造成实质性的破坏。因为昨天觉睡得太多了,道路又平坦得没有起伏,出城后只行驶了一小段路,先生就声称他犯困了,耍着孩子的性子,吵着闹着要再睡上一个回笼觉,只好由着他,亲自披挂上阵。因为有了昨天山路上的驾驶经验,开得还算得心应手。

天蓝蓝,无一丝尘。大批量的云还未升起,有的,只是丝丝缕缕的淡白。如果车速一直控制在规定的80公里以内,会是对路面的不尊敬,也是对社会资源和宝贵时间的巨大浪费。而不管跑得多快,跑得多远,连绵不断的群山,总是远远地紧紧地一路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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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过一段,戈壁化的程度都不尽相同,而每一次主打风景的转换,都让人心潮澎湃。几番停车拍照,让自己走进戈壁。脚下的沙砾即粗糙又干燥,灰色的尘不客气地沾在鞋子上。一丛丛的草距离不等、规模不等,分布得极不规则。解手时尽量向着草丛的根部,实在不忍心浪费了这宝贵的水源。鹅黄色的一丛丛,不是草,而是盛开的野花,品种还不限于一两种。真是难为了些花儿,灰土烈日之下,竟也开得热烈而娇艳,看来爱花护花的心处处都有,戈壁也不例外。而几步之外,整面山坡上的沙子平滑而细腻,也许被风吹,也许被雨冲,一泻而下的动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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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得兴起,嫌鞋子碍事儿,干脆脱了,爬到高处的石头上,任先生肆意施展,按他的要求摆出各种造型,做他眼中亮丽而风情万种的模特妻子。突然又产生了在去往珠峰的路上的感觉,这里太适合进行人体摄影了,不仅不怕被人看见,而且光与影的变幻、旷世的苍凉,都会为模特提供灵感,也会成为专家手中的道具,创作出幅幅精品珍品。可惜此模特体型欠佳,而先生也还没成为摄影界的大师,还是按常理出牌,玩儿常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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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山名为“脱土山”,脱了土的山,剩下的会是岩石吗?也许是沙,不管是石还是沙,都不能供植物茂盛地生长。平时屡见不鲜的树,几百公里的路程中却一棵不见。接近都兰县城了,戈壁中出现了流淌的河,也终于看见到了久违的树。当绿色渐渐丰满起来,就看见了了一片油菜花田,规模虽不大,却是金灿灿的。先生今天心情好,柔情、体贴无限,考虑到这一路都没留下我在油菜花田里的笑,主动停下车,要求为我提供拍照服务。于是丢下怕脏的小宽一个人在车上,夫妻二人携手钻进油菜花田里,留下彼此眼中最柔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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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的路边,因绿化而栽植的树木已经成材了,高大密集成一排。其中的几棵已经枯死,剩下光秃秃的干和主枝,依然倔强地伸在空中,做坚持不败状。生命的离去,并不意味着失去所有的一切。所以我不害怕衰老和死亡,因为除了今生,还有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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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喜欢此时此刻头顶天空中的那些云,在湖蓝色天空宽阔宽容的怀抱里,被调皮幽默的风吹得轻歌曼舞、花肢乱颤。说喜欢,是喜欢它们带给我视线里的愉悦,对云的生命却是有喜有忧的。作云固然随意自由,却也有太多身不由已的时候,不能为谁停留,不能为谁降落,更不能为谁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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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油菜花田回到车上,一只绿色的毛毛虫也跟了上来,正顺着先生的衣袖往上爬,吓得本人花容失色。而小宽也有了现身说法就事儿论事儿的理由,告诫我们为了安全起见,以后不要随意去往不该去的地方。此刻,他是家长,他老爸老妈是让他不放心的孩子。

都兰素有“柴达木绿洲”、“柴达木粮仓”之称,是柴达木盆地中珍贵稀有的肥沃之地。独特的土壤和气候条件,使其枸杞、紫皮大蒜名扬省内外。千年柴达木圆柏、原始青甘杨,以及有“活化石”之称的荒漠原始梭梭林等珍稀林木品种也在都兰县保留完好,还有黄芪、大黄、羌活、雪莲、麻黄、锁阳、茵陈等各类名贵的中藏药材。因草原辽阔且水草丰美,除绵羊、山羊、牦牛、骆驼等常见牲畜外,都兰县内还栖息着岩羊、黄羊、盘羊、藏羚羊、野驴、野牦牛、白唇鹿、马鹿、狐狸、雪豹、熊、黄鸭、猞猁、石貂、沙狐、鹅喉羚、天鹅、黑颈鹤、雪鸡、石鸡等四十多种野生动物。1993年原国家林业部批准设立了都兰国际狩猎场,吸引了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法国、墨西哥、西班牙、丹麦、荷兰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大批国际狩猎者前来都兰狩猎探险,累计创汇140余万美元。这一条信息,让我感觉强烈的心痛,中国人真的缺这点儿钱花吗?因为无知,我们已经犯过太多的错误了,而环保先行,环保为贵的现在,却依然有人以政府的身份做出如此愚昧之事,掘断子孙后代的生存环境!作为一个普通公民,我无力改变什么,只有欲哭无泪……

路过热闹的香日德镇,两座山坡中间扯着鲜艳的经幡,看来还没有彻底脱离藏区。两侧的山坡上,开始现出人工植树的迹象,成功存活下来的树,有的还单薄脆弱,有的已经葱郁成林。绿色多起来时,天空中的云量也在增大,不过还不足以形成雨,客串诸葛手中的鹅毛扇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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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都兰县城吃午饭,本以为城边就有,可以填饱肚子就成,却不想眼中始终没有猎物出现,只能越来越深入到县城的中心部位。终于找到一家川菜馆,先生说青海的牛羊肉一定新鲜纯正,应该多吃,于是积极响应号召,点了凉拌牛肉和葱爆羊肉,牛肉的肉质有点硬,用来蘸的酱油也太黑了;羊肉不错,肉厚且香。重点推荐一小盆售价6元的青菜汤,里面放了很多青菜和豆腐,味道鲜美,连喝了几碗。因为上午的行程中车子的前胎不时发出声响,所以先生还想请汽修店帮忙看一下,在主街上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家,而车子也通情达理地没再响,所以离开都兰县城,继续赶路。

虽然离开了都兰县城,却还是在都兰县域内飞奔。历史文化源远流长的都兰,分布有近千余座古墓葬和古遗址,从中出土了100多种吐蕃时期的丝绸品,汉代中原地区制造的漆器、金银器,古罗马的金币、波斯银币,以及来自西亚和中亚的金银器、彩色玻璃珠和铜制香水瓶等文物。而气势恢弘的鲁丝沟唐代摩崖石刻,栩栩如生的岩石人物实乃自然形成之物。对这些相得益彰的历史遗址与自然风景,心再痒也得忍着,毕竟消化的过程是缓慢的,不能一口气吃成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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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饭后先生再次声称困倦,换副驾驶上路开车。行至下坡处,坡陡弯急,先生在紧要关头清醒过来,叮嘱我靠边停车。车子停稳,车轮前面正是一个大坑,车轮前一路下坡的路面更加的坑洼剧烈,幸亏先生提醒得及时,我也听话地将刹车踩得及时,否则此时方向盘还握在我的手中,以我的经验和水平,是搞不掂这样的路况的,拍拍胸脯,阵阵后怕。

既然车子停稳了,就顺便跳进路基下的排水沟处,预行个方便。而先生说我离路基太近了,存在走光的危险,让我向草丛深处再走几步。这里所说的草丛,是一丛一丛的草墩,草墩之间留有很宽的空隙,所以不用担心有蛇出没。正勇敢地向前迈步,脚边的一墩草丛中忽的窜出了一只兔子,在我面前夺路而逃,向山坡顶部狂奔而去,身子被拉得长长的。尽管手中正握着相机,却只顾盯着兔子的身影尖声惊叫,顾不上按下快门。

兔子跑了一会儿,停下来回头看看我,再小心地向前走几步,以确认自己已经足够安全。与兔子对望了一会儿,它急着回家,而我也急着赶路,所以结束相峙状态。仔细观察兔子逃离的草丛,稀稀落落的,没有窝,也没有洞,甚至连遮挡阳光的阴影都没有,不知道这只兔子躲在这里做什么,也许只是想吃几口草吧,却还被冒失的我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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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一小段限行路,因为有工程队在对半边道路进行抢修。因为有专人指挥,对向来车又不多,所以限行的时间很短,很快就被放行了,并不影响大局。

柴达木盆地中还有很多其他的宝贝,刚才的介绍中故意隐去没有全部提起,因为时机尚未成熟,而现在时辰已到,不得不提了,那就是盐水湖。蒙古语中,“柴达木”即盐泽之意,由于风化引起的雅丹地貌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盐水湖5000多个,其中面积最大的当然要数青海湖了,而察尔汗盐湖、茶卡盐湖、柯柯盐湖、昆特依盐湖等盐湖,也蕴藏着丰富的盐资源。

车子驶入茶卡镇,看到指向盐湖的路标。太阳已经偏西,性急的先生忙于赶路,而我想既然顺路,不如赚上一个景点,遂一再央求。先生拗不过我,只好向右拔转车头,几公里远就到了景区入口。欢迎牌下的扫帚梅如早春的山花般绚烂,国家AAA级旅游景区的大标志牌上,打出了“中国最美丽的盐湖”的响亮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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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票后车子可以直接驶入景区,小路边有积水的小池塘,岸上生长着绿色的矮草,而浸在池塘里的草却是一片赤红色,也许是池塘里的盐份太多,耐不住咸,草才得变了颜色吧?离湖岸越来越近了,前方出现了一座晶白的雕塑,我猜也许是盐雕,而先生嗤之以鼻我的天真,认为那只不过是一堆蒙着东西的塑料布而已。车子在接近雕塑的地方停下来,车轮下辗着的,分明是白色的粗粒盐巴,而那雕塑,不是盐巴又是什么呢?雕塑的名字为“盘古开天”,长,以古老的昆仑神话素材,长12米,宽4米,高4.5米,立体感强烈,造型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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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卡是蒙语,意为“盐海”。茶卡盐湖是柴达木盆地四大盐湖中最小的一个,也是开发最早的一个,秦汉时期的《西宁府新志》上有过这样的记载:“在县治西,五百余里,青海西南……周围有二百数十里,盐系天成,取之无尽。蒙古用铁勺捞取,贩玉市口贸易,郡民赖之”。解放前,马步芳政权在这里设有盐场,每年生产近千吨原盐。解放后,古老的茶卡盐池已实现了采盐机械化,年产优质原盐几十万吨,除供应青海人民使用外,还销往全国20多个省区,并出口到日本、尼泊尔、中东等地区。如此受欢迎的原因,是因为茶卡盐湖里的盐晶大质纯,盐味醇香,是天然的结晶盐,也是理想的食用盐。又因其盐晶中含有矿物质,使其呈青黑色,故称“青盐”。

而我的视线范围内并没网罗到热闹的采盐作业现场,原来今天是休息日。望着几近干涸的湖水,对盐的剩余储量不乏担忧。与工作人员简单的几句对话,当即打消了我的顾虑。原来茶卡盐湖探明的储量高达4亿4千万吨以上,而且极易开采,只需揭开十几厘米的盐盖,就可以从下面捞取出天然的结晶盐了。而开采过的卤水,几年之后又重新结晶成盐层,具有强大的再生能力,所以再采上几十年、几百年都不成问题。另外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青藏高原从前是海洋的一部分,由于灾难或地壳运动,抬起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高原,也形成了这些盐湖。雨水会将更多的盐从周围的山上带下来,所以湖内的盐才会如此无穷无尽,采也采不完。

眼前的湖,仿佛几眼就望到了边,其实湖水是受季节影响的,雨季时面积可达100多平方公里,相当于杭州西湖的十几倍大,而旱季湖水面积则明显减少。此时当属旱季,湖水浅浅的一薄层,光亮如镜,映着白云、映着青山。风不起,水不动,伸向对岸的电线杆因为站在水中,久经浸泡站立不稳,已经有些歪斜了,印证过往的沧桑,水中的倒影拉长了它们的高度。有锈迹斑斑的铁路线通向盐湖的深处,游客可乘坐敞篷的小火车前往湖心观光。现在还不是火车开出的时间,而对我来说,站在湖边感受一下,拍拍照留个纪念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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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宽的好奇心却没有得到满足,踮着脚尖走进一片干涸的盐滩,抓起几颗固体物,说他想尝尝是不是咸的。我当他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平时他总是把自己当成洁癖之人,没想到在科学面前他还真的勇于献身,真的用舌尖舔了舔,然后通知我结果:没错,是咸的,软软的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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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茶卡盐湖参观的游客稀稀落落,身前身后几十米都不见其他游人,看来像我们一样求知欲强烈的游人并不多。准备离开了,才碰到刚刚进来的两个广东人,问我此景区内景色如何,我急忙说好,非常好。

离开盐湖,驶回主路,海西州旅游局在公路边竖起关于“激情穿越柴达木”主题活动的宣传牌。2007年,“激情穿越柴达木”旅游线路被中央电视台评为中国十大完美旅游线路,它的官方大名为“中国·青海海西汽车摩托车集结赛”,吸引了众多国内外汽车、摩托车爱好者前来挑战自我,跨越极限。今年的赛事时间定为8月19日至25日,界时活动将从青海西宁出发,翻越日月山,经青海湖,跨越乌兰县金子海和都兰县吐蕃古墓,最后深入昆仑山和可可西里,穿越雅丹地貌。这条路也是国外旅行家和冒险家向往的穿越路线,当年马可波罗就曾穿越过这条路线。

经过橡皮山,山体集中,地势起伏不平,植被却异常茂盛,除蓝天道路外的所有空间都被翠绿尽情充斥,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游曳于寸草不生的茫茫戈壁,而几个小时后却又置身于生机勃勃的葱郁之中。

植被的繁茂,一是因为适宜的气温,二是因为充沛的水源。水流从碎石身上经过,在山间冲出弯弯的河道,而漫山蠕动的密密麻麻的白点,却是规模庞大数量惊人的羊。在这一年中唯一的丰盈季节里,羊群在贪婪地汲取大地给予的养分。羊倒是肥了,却因享用过度,几处山坡上已经没有了草叶,只剩下草根和青苔。即便如此,牧主和羊群还是不肯放过这些可怜的山,继续匍匐其上埋着头啃,还能啃到什么呢?只有草根了。从公路上看过去,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灰色的石,哪里是沾了灰的羊。而除了羊,还有牛。羊身材小行动灵活,爬在高处;而牛体积大动作笨拙,坚守在山脚下。我一不是牧民,二不是农场主,三不是农业学家,但我知道这样放牧,无异于自掘坟墓。我不知道青海政府是怎么施政的,青藏路青海段的混乱无政府,咬咬牙也就忍了,而青海牧民如此放肆的过度放牧,政府官员人民公仆怎能也视而不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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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向前跑了一段,公路两边出现了全然不同的景致。右边是夏季里正常的颜色,左边却是枯黄的、寸草不生的干旱沙漠。喜欢沙漠之人将车停在路边,会做生意之人备了骆驼守株待兔,愿者上钩,两厢情愿,一拍即合。

而我们的志向却不在沙漠,远远地看到了黑马河的标志,也就看见了青海湖。与蓝天相接之处,那一片蔚蓝色的湖岸,人未近前,已心旌摇动、心驰神往,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日已近暮,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过了黑马河,弃了109国道,左拐进沿青海湖修建的环湖公路,赶往鸟岛方向。想知道共400公里长的环湖公路是从哪个角度修建的吗?我只知道从它之上的任何一个位置,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青海湖。而感觉总是使你相信湖就在身边,事实是你离湖总有一定的距离,靠双脚走过去在不赶时间的情况下还是可行的,而在金子般宝贵的黄昏时分却不太现实。

而谁又能理智、冷酷地拒绝湖水的诱惑呢?寻到机会就钻入“班禅敖包”景区,沿景区特意修建的简易路,穿过挂了牛头骨的圆木大门,来到了青海湖边。风吹得湖面起伏如鳞,向湖水中近看,发现湖水蔚蓝却并不完全透明,掺杂着贝壳的碎片、水草的碎屑等杂物,如同人与人,越是身边的人,越是将其缺点看得清楚,而远来的和尚会念经。湖岸上是矮草皮和不规则的碎石,需小心慢挪步才不会崴了脚。19度的气温,阳光很大,风很硬,吹得身上阵阵发冷,高原反应的后遗症还在,抵制着初见的兴奋和激动,不敢放肆地大叫大喊大跑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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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上有一个巨大的玛尼堆,堆成圆形,从上到下分为四层。几处平地而起的经幡,只能风中飘摇对望,却不能抚摸彼此的渴望。白天鹅总是那么高贵优雅,飘在近岸处无人骚扰的湖面上,可惜我的相机还没有长焦镜头。父子两人又打起了水漂,抛出去的石子迎着风,改行玩起了冲浪。还真的有一男一女两强人(显然不是情人),脱了鞋走进在我看来堪称冰冷的湖水里,不仅没发抖,反而向亲友团炫耀其感觉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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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适应了风的硬度,产生了为高中同学毕业二十年聚会的后期纪念册创作家庭合影的冲动,将三角架立在湖边,体型庞大的先生稳居其中,小宽兴奋异常格外配合,助跑后冲向老爸高大威猛的身体,单手从后面抱住脖子,双脚缠在肥胖的身体上,整个一无赖小儿的调皮形象,而娇妻我也温柔地躲在先生温暖宽厚的另一侧羽翼之下。本文的开篇说了好多关于D700的坏话,这次却不得不表扬一下,这张照片不仅动感十足,而且恰到好处地抓住了大家笑得最开心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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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自娱自乐,惹来一男一女两个当地游人好奇的前来观瞻,见我们自拍太辛苦,声称愿意出手相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冲动地爬上了车顶,这次的背景虽然不是雪山,却比雪山更震撼,更难忘。进景区不需购买门票,也没有人前来收取停车费,赚的是餐馆娱乐服务的钱,地点在稀落的几桩包式建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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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向鸟岛方向赶路,右手边,始终是蔚蓝的静默的青海湖。黄昏的光线渐驱柔和,眼光所见之处,总是以为是最美角度的青海湖,所以屡屡停车,拍青海湖的浩瀚,拍天地间的大气,有时也做做先生的模特。牛羊马驴吃了一天了,还不见饱,在主人允许的草地里闲庭信步,小宽还是那么强烈地想和牛儿们亲热,三番五次前往,却近不了身,牛儿们分辨不清是敌是友,一律用亦步亦趋的方法对待之。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着少年的身影跟在牛身后渐行渐远,他不落寞,我却失落了,急忙唤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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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牧民在湖边安置了帐篷,提供餐饮住宿服务,住宿费60元一夜,餐饮费另算。小宽很想在帐篷里过夜,而有了一年前蒙古草原上蒙古包里住宿的经历,要想睡得好睡得实睡得香,选择宾馆入住才更理智。也许是老了,心老了,经受不起挑战,也少了很多激情。

当草地里那一大片漫生的黄色野花铺天盖地迎面而来时,还没有一点儿精神准备,仿佛来到了王母娘娘的后花园,简直不能相信人间竟然也会有如此美景,假到真时真亦假,真到假时假亦真。停下车,真想奔向它们而去,扑进那漫天遍地的花香中。而太阳正急着下山,我还要在天黑下来时赶到鸟岛,就让正在花海边徜徉的羊群转达我的仰慕吧。可惜拍出来的PP模糊不清,以为是D700不经夸出现了故障,晚上在宾馆折腾了一下,才知问题出在那只旧的18-135镜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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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除了始终不离不弃的青海湖,还多了几条弯曲的小河,河水从桥下无声地流过,而车子从桥上呼啸而过。赶到鸟岛镇时,时间是傍晚七点半钟了,而阳光依然强烈而明亮,高原上的白昼总是太长。根据鸟岛宾馆广告牌指示的方向前行,还未驶入宾馆院内,就接到了无聊先生的电话,电话里他忍俊不住的笑,说他正在已经入住的美湖宾馆房间里,通过窗口看到了我们迟到的身影,还说鸟岛宾馆的环境他已经考察过了。郁闷了,早上出发时他明明还未动身,而此时的事实明摆着是他们快了几大步,大家的路线是一致的,且公路是共同的、唯一的,那么超车行动又是发生在何时呢?

真正的鸟岛镇民居,分布在不远处的后山上,而此处是因为旅游的需要而专门打造的,功能全部是餐饮和住宿。有生意的可供入住的宾馆只看到了美湖宾馆和鸟岛宾馆两家,而鸟岛宾馆似乎更正规一些,400元的标准间,条件不好也不坏。整个三楼都没有客人入住,房间里的电源要求了才被开通,选了一个可以观景的房间,正对着夕阳的方向。起伏的草场,蜿蜒的河流,山体的影子在日暮时分显出了将去的苍凉。

八点钟天还是不黑,去镇上转了转,只有一条横向的主街,丁字路口有另外一条街通向鸟岛。刚一入街口就收到一骑单车的男孩发出的晚餐邀请,没轻易地接受,恐错过了前面可能存在的更多更好的。结果绕了一圈都没特别的收获,事实明摆着,不管走进哪家就餐,都是伸出头等待被宰的命运。而肚子又不得不填满,于是硬着头皮走进一家饭店。

果然没有菜牌,为了被宰得轻一点,只点了小宽最爱的土豆烧牛肉,再无其他主意。而店家哪肯轻易放过到口的这块肥肉,故做神秘状,推销青海湖盛产的、也是禁补的湟鱼,120元一份。因为先生喜欢吃鱼几近痴狂,而小宽则态度坚决地抗拒任何鱼类,所以总是难于平衡。考虑到先生驾车有功,小宽也有了牛肉作为慰籍,于是点了这一盘两条湟鱼,做法叫做红烧,实际上是用果酱调的汁,谈不上新鲜,也谈不上多好吃,是真正的湟鱼的可能性少之又少,而如果买单时店家改称按斤计价,而斤数可多到没边没沿,那么又能找谁去论理呢?留了一条没敢动,留了以防被店家黑的心眼,提心吊胆地吃完,结账前小心地问店家是不是120元一盘,得到肯定后一颗提着的心才最终放了下来。

晚饭后天终于有了黑下来的意思,街上更空旷更不见人影了,从刚才那个单车男孩就职的饭店里,看到明亮的灯光,隐约传出就餐者喝啤酒的声音。对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情感,开一家品酒吧,融懂酒懂风情的人一聚,是小资女人的另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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