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5日,星期三,定日-珠峰大本营-白坝镇-拉孜,行程320公里
起床时间还是定在了六点十分,二十分钟后在宾馆餐厅集合。免费的早餐还算丰盛,由稀饭、鸡蛋饼、馒头、包子和咸菜组成。而隔壁桌上为老外准备的早餐内容却与国人不同,有面包、吐司和果酱。如果在老外面前放上一碗稀饭和一碟咸菜,无法想象他们会如何吞下这些食物。
七点钟是约定的出发时间,除了天空中的星星是亮的,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团漆黑,看来定日的早晨比拉萨来得更晚一些。打着大灯,一路通往直前,对面不时有小车驶来,被同样的大灯晃得眼睛疼,按经验和常理来说,这个时间不应该有车赶来定日的,很是纳闷。直奔到通往珠峰必经的鲁鲁二号边防检查站,武警边防战士将我们硬生生的拦住,车子靠边停下,车上所有的人均需亲自下车进入室内,出示证件接受登记。以为登完了就可以通行了,却又被告知因为没有门票,需要回到刚才出发的地方去购买。恍然大悟,刚才对面的来车应该是比我们还早起的游客,和我们一样的遭遇。
只好折身返回,回到白坝镇的加油站,昨天曾经在此见到公路上方悬挂的牌子上有关于“珠峰游客服务中心”的指示。天空中有了些微弱的亮光,加上大灯,看得清指示牌上的字了,也找到了服务中心。砖房上的铁皮门却关得紧紧的,轮番上阵,几阵猛敲,都没人出来理会。冷静下来,定睛仔细地再那么一看,原来还有一个箭头指向左边的叉路。几公里后的路边,果然出现了一处院落,从开着的铁门中驶进碎石铺成的院子,看起来荒无人烟的,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以为刚才是被武警战士忽悠了,珠峰近处一定还有售票处。
正待转身离去,回到边防站讨个说法,一间屋子的门找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打扮神情都怪怪的女人,衣着罗罗嗦嗦的,一圈迭着一圈,颇像是个疯子。她自报家门,说自己就是售票员,想去珠峰,车400元,人180元,司机和小孩可以不买票。问她为什么服务中无人售票,解释说是因为时间太早,只有上班时间才可以在那里购票,而现在,只有她能帮我们。对她的身份半信半疑,见印成明信片的门票上标明的价格与她的说法完全吻合,还盖着珠峰旅游的纪念戳记,日期正是八月五日。因为别无选择,只能相信她了,于是掏了580大元,为我和车子买了门票。院子里的天空已经大亮了,天边有几缕淡淡的粉红色的朝霞,算不上漂亮。主人养的狗儿们也睡醒了,精精神神的,纠缠在一起,开始了清晨的打闹和耳鬓厮磨的恋爱。
再次赶回边防检查站,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真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验票的工作人员待在一个二层高的门楼里,每次有人过来都要从二楼急急地跑下来,对体力绝对是一种的考验。顺利地通过了验票,看来武警和女人说的都是实施,不在定日买好票,还真是去不成珠峰,提前100公里购票是对常识的挑战,看来这老脑筋是需要更新了。作为最先通过验票的头车,有时间停下来拍拍照,因为怀着对珠峰的冲动和期待,眼睛里见到什么都感觉新鲜。
路边的村子名为“切村”,筑屋用的材料是砖,经过了精心的雕漆做工,屋顶上压着一层厚厚的“柴”,码得整整齐齐的,按小鱼的猜想,应该是屋顶的一部分而不是为了晾晒烧火用的柴吧。院墙是用石头垒起来的,有的还漆了白灰。离院子稍远一些,也有用圆石圈起来的地,里面或有几丛杂草,或空无一物。一个穿浅粉色毛衣的女人从院子里走出来,手中牵着一区匹英俊的白马,后面还跟着一匹黑马。见我的镜头正对着自己,那个女人友善地笑了。
驶上了通往珠峰的“珠峰路”,柏油马路成了陈年往事,取而代之的是一路的沙砾、碎石、尘土、颠簸、坡上、坡下。在这样的路上行驶,3号4号车感觉力不从心,而CR-V虽然也有些消化不良,但速度还是可以达到40迈的。走在其他两辆车的前面,就有了充足的时间,想停就停,想拍就拍。
景致又与往日全然不同。路边全是数不清的山,光秃秃的山,寸草不生,足以说明地壳运动的剧烈。对山峰形状的描述,尽可以展开你的想象,置身于这汪洋大山的海洋中,想象力却一时枯竭了,只对其中两座颇似女人双乳的印象深刻,还有几个天马留下的巨大蹄印。路弯来弯去,是真正的山路,因为绕来绕去都是在一座馒头状的大山上旋转,从山脚直转到山顶。个别险要之处,设有结实的水泥护墩,从下面仰望,有那么一点点长城城墙的味道,一只鸽子停在护墩上,应该是高原鸽吧。清晨的阳光为山体蒙上了一层金色的沙巾,云雾飘升起来,绝对的踩在脚下。
爬上一定的高度后回首,刚刚走过的路,有的像曲别针,有的像剪刀,有的像英文字母m,即感觉壮观、震撼,又感觉无奈。因为海拔,因为持续的爬坡,将油门一直踩到底儿,车子都没有过激的反应,持续着它的慢节奏。沿着回旋的山路向下看,不时可以看到3号4号车的小小身影,手台的信号也是畅通的,只不过我们在上,他们在下,相差几个拐弯的距离。
这样的环境,竟然还有山民居住。居民的主要交通工具为马车,一大早出门办事的人,安然地坐在马车上,消失在烟尘里。经过村庄时,总是有小孩子拦路。有一个小男孩追着我们的车子跑,驾驶员加速,以为甩开了他的追逐,没想到他抄着在他说来再熟悉不过的近路,从侧面又追了上来,如此几次反复,每次都险些被他追上。大人和孩子、四轮与双脚,就这样较量了几个回合。孩子生气了,脸上积满了愤怒,弯下腰捡起一颗石子,用力向车子丢了过来,好在并没有中招,车子扬长而去,留给孩子的,是灰尘中的绝望。之所以不停车,其实是不敢停车,越近珠峰,越闻到恶民的味道。
爬上了圆形山峰的最高点,有一处观景台,舞动的经幡险些遮住了牌子上的几个字:“瞭望珠峰雄姿,实现您的梦想”。藏族同胞集聚在身边,推销手中由毛皮制成的袍,谈不上多漂亮,但毛皮绝对是上等的,不是用来出售的,而是供游客穿上拍照。观景的耳根,被藏民的纠缠吵得不能清静,又不敢恶言回绝,只有低着头装成聋哑之人。气温降到了6度,怕冷的我套上了羽绒服,觉得太臃肿,又脱下来,换上了马甲,外面再套上小宽的抓绒外套。
废弃的村庄,只剩下几堵不倒的屋墙,与黄色的山体融在一处。那是一段被岁月遗忘的记忆,留在心中的荒凉,不是一时可以复原的。谁家堆起来的石栅栏,围住一小片绿地,竟也开了黄色的小花,背影资料中,终于有了呼吸,有了生气。
水的出现,绝对是意外之外。有水流过的地方,风景堪称优美,有黄花有紫花,有牧人有牛马,久旱的人,险些因为这湿润而流泪。停车欲拍照,刚拉开架式,从远处的山脚下飞奔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个小男孩,腰带松松跨跨地露出来半截,穿越泥浆地时,脚下溅起一片泥泞的水花,发出噼叽噼叽的声响。因为只是一个小孩,潜意识的判断是暂不需要躲避,待他跑到身边细看,没有洗脸也就罢了,从一个鼻孔里流出的一股又浓又粘的鼻涕,也从未曾擦过,任由其一直流到了嘴里,也许是孩子喜欢这种堪称另类的零食?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了他几颗糖,孩子急忙剥开糖纸,美滋滋的放进嘴里。此情此景,也被别人看在了眼里,从另外一个方向跑来一名衣着褴褛的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这位可是不敢招惹的,急忙钻回车里,三十六计走为上,哪里还敢再拍照啊。
绿色只是偶遇,继续着今天的主色调——荒凉。废弃的几堵高墙,先生说是干打垒,此处绝对的无人,绝对是安全的拍照环境,以经典灿烂的小鱼式微笑,掩盖住凉风吹过的苍凉。有时会在专业的摄影网站上闲逛,看到一些户外的人体摄影作品,若将拍摄地设为此处,无论是摄影大师还是专业模特,定会萌生超乎常规的灵感。
路边浅浅的河水,呈灰色,时急时缓,搞不清最终是归于了雅鲁藏布江,还是朋曲。就这样一公里一公里地向前挪动,看着珠峰路路碑上的数字一点点长大。原本想在66公里处停车拍照,却不巧是在一个村子里,只能继续向前,在68、80和88公里处分别停车,将双脚踩在路碑上,拍下了颇具纪念意义的照片。珠峰,我正在向你飞奔而来,你呢,可否也在期待着我的到来?
前方发现雪山,先生的敏锐触觉支使他下车拍照,后来被证实,那就是昙花一现的珠峰主峰。天本来是晴的,无边无际耀眼的蓝,而越近珠峰,云却越厚的堆积起来。最先到达海拔5800米的绒布寺,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100公里的搓板路,足足走了4个小时。于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庙停车场停了车,边打开八宝粥填填肚子,边静候其他两辆车子的到来。刚刚过去的2008年风弥全球的奥运祥云火炬,依然高傲地立在路边的石砾中;绿色的经幡,被尽风吹得完全展开,仿佛一颗已经起飞的心,停不回原地;中国移动的发射塔也不甘寂寞地挺立在山坡上;而更有强人,竟然将房车开了上来。
绒布寺始建于1899年,与别的寺不拼古老,只拼海拔,还有绝妙的景观。当初之所以把寺庙建得这么高,是为了图这个清静。这里曾一度住着500名僧侣,而今只剩下50名僧人与尼姑。只要购了门票,是可以进寺参观的,不过我想,经过了这半天的辛苦赶来的游客,没有几人是会将珠峰放置一旁,而选择先去拜访绒布寺的吧。绒布寺的对面,就是绒布寺招待所,几个藏族妇女背着装水的塑料桶,看来家里的吃用之水,均需以这样的方式一罐罐背运。
待3号4号车赶上来,集齐人马,继续向前开出几公里,就到了珠峰大本营。鲜艳的五星红旗,在营地中央的旗杆上迎风飘扬,此时此地的相见,胜过任何场合,胜过万语千言,作为中国人的骄傲油然而生。除了代表现代文明的厕所处,大本营再无其他固定建筑,而是一排排黑顶的帐篷,功能齐全,有饭店、宾馆、茶馆、商店、邮政所甚至咖啡馆,因为民俗的不同,安全起见,不敢将镜头伸得太久太远。听说这里的宾馆,不过提供一张沙发,可以蜷在上面裹着毛毯过夜。
这里也是一个换乘点,购了25元/人的环保车票,而两年前无聊购的却是驴车车票。两公里后就到了与珠峰最接近的地方,每一个成年人都需将身份证押在守卫的武警战士手中,并接受40分钟的限时规定。
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石碑,立在一个小小的石堆上,慢慢的走上去,已经气喘吁吁了。扯开队旗拍下一行十人的合影,无聊提议大家的poss更骚一点,其实不用提醒,每个人的心中都已经汹涌澎湃,激荡万千了。再向前爬上高十米左右的观景山坡,因为距离珠峰的直线距离只有十几公里,一时心太急,没有控制好速度,体力严重透支,无聊说他的心马上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而的肺部感觉受到强烈的挤压,一口一口倒着气。
视线射向的正前方,正是隐于云中羞涩的珠穆朗玛。而脚下是宽阔平坦的石滩,如果不是四周林立的荒山、盛夏时节硬冷的风和稀薄的空气,会一时忘了此刻的自己身在何方。融化的雪水汇集成流,分成很多支叉,被灰黑的碎石染得不再洁白。几个和小宽一样大的少年在涉水,上身穿着红色的风雪衣,下身却穿着短裤。刚才看到地上用石块压着“成都七中实验学校”的旗子,应该是学校组织的暑期课外活动。
观景坡上已经有十几名游客在等待了,除了比较随意的老外,国人基本上都背着、扛着一堆堆的家伙,一看就知道级别比我高深。观景台并不平坦,有利地形又被前人悉数占据,只能在相对平缓的斜坡处支起角架,用自拍功能拍摄家庭合影。镜头前的三个人立在大风中,头发被吹得漫天飞舞。一个穿红色上衣的中年男人,无故对我张口,却是不耐烦的批评语言:“三角架支得多危险呐,这里有这么多‘大师’,谁不能帮你们拍啊?”本来怀着一颗崇敬的心,被他这么一自称“大师“,顿时泛上阵阵恶心,很想当场出言给他难堪,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也是出于好心。
也许是这份期待太过热切,生性羞答答的珠峰始终躲在行走的云层后面,任云来云去。若不是先生将墨镜让给了我,说不定会痴痴地望穿双眼。坐在玛尼堆前,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就像你曾经等待过的那个人,他说过不来的,你却还是傻傻的坚持着这份等待……
仓央嘉措说: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
带着一丝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遗憾,转身离去。从武警战士手中取回身份证,再一次乘坐环保车返回大本营。武警营地的院内也飘着一枚五星红旗,一群体态丰盈的鸽子在踱步觅食,而无聊和行行正在求得战士的签名,这是父子俩答应磨坊一定会完成的功课。
驱车到达绒布寺对面的游客招待中心,在二楼的藏式餐厅点菜吃饭,人员分成两排,面对面坐在长条凳上,饭菜就放在中间低矮的茶几上。吃的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填饱肚子。因为有八宝粥垫底,饭前并没感觉饥饿,不知其他几位的情况是否也和我们一样。
从餐厅的窗口也可以望见珠峰,云雾飘摇间,珠峰不时现出她那窈窕美丽的身影,让男人们激动不已,放下碗筷奔走相告,一边拍照一边抵制不住的惊叫。天越来越阴,在露台上竟然遭遇了冰雹的袭击,打在风雪衣上梆梆作响,在少年小宽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见到冰雹,无限的新奇,无尽的问题。
招待中心也可以提供住宿,条件肯定比帐篷要好,如果昨天咬着牙赶来珠峰,就一定得在此处歇息了。门前停着一辆改装过的巡洋舰,排气管与车顶同样高度,前方保险杠处设有绞盘,羡慕车主的痴迷和狂热。
起程返回时,时间是三点半钟。挥一挥手,不带走珠峰的一片云彩。仓央嘉措说得多好: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回程中放纵车速(还是不会超过40迈),不再有停车拍照的欲望,先行单飞。路过曾经经过的村庄,一只瞎眼的狗撞到了车上,发出“嘭”的一声,被它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它的主人正站在家门口盯着我们呢,要是它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而孩子们还是喜欢站在路中央拦劫来往的车辆,先生疯狂鸣笛不见效,一个急打舵绕了过去,被惊出一身冷汗。
下午的车辆变得多起来,基本上相隔不远就有一辆车。不时被巡洋舰超过,灰尘翻滚,迷住了眼睛,吃得满嘴是灰,尽量紧闭嘴巴不说话。而小宽却有发泄不完的精力,不时拿起前天在哲蛙寺买的那只喇叭,发出几声呕哑嘲哳难为听的声响,被他折磨得差点疯掉。路上还出现了几辆摩托车,其中有游客,也有外出采购的村民。一骑单骑游历四方,如果不考虑打劫,会是个更吸引人的主意。
原本缺少绿色的山坡上,却有几群羊在啃着地皮,啃得我的心里酸酸的,看来对生态环境的保护,需全民齐心,还任重道远。又爬到路拐的云集处,云虽未完全散去,却可以清晰地看见来时隐在云后的珠峰系列群山,在天边一字排开,呈现出一片高高低低耀眼的白。每每转过一次弯,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辨。
一颗心渐渐的平静下来。夕阳中的山体形状各异,呈明显的地壳运动中被挤压的痕迹,虽然是一天中的第二次相见,却依然感觉新奇。这次用了三个小时,将100公里的砂石路又一次辗在轮下。在珠峰路即将终结之时,三双目光急切地搜寻001公里处的路碑,在002公里之后,却并没发现001的踪影,看来惜香怜玉的大有人在,估计是被更疯狂的给搬回家供奉起来了。
在鲁鲁边防站再次下车接受检查登记,还是全部人员出示身份证、边防证和驾驶证。正值战士们的晚餐时间,一个性格外向的单车女孩也在接受检查,走路说话、衣着打扮都是男孩子的样式,只有通过头上梳着的两根小辫才能分辨出她的性别。粗声粗气向兵哥哥询问,在哪里可以托运她单车上的行李,闻到饭香,自来熟地说自己也饿了,问可不可以蹭顿免费的军饭来吃。不喜欢女孩子粗犷成这样,倒觉得会是一个办公室主任的好人选。
回到白坝镇,在油站加满了油,与无聊通了电话,得知他们也已经到了边防站,看来他们并没被我们拉下多远,决定等大家到齐,再一起赶往佛教圣地萨迦歇息。车里的水杯台上放了一只硕大的西红柿,今天这一路的颠簸中,放在前排的药品、头夹、梳子等物品纷纷坠落,只有它稳如泰山,岿然不动。而颠簸中没有食欲去消化它,现在条件成熟了拿起来放在嘴边,却发现它的臀部已经溃烂流脓了,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的精神在它的身上再一次被发扬光大。
车身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尘,见白坝镇有河流经过,很想开到水边梳洗打扮一番,却找不到合适的路径。三台车汇集之后一起出发,重新回到了柏油路上,尽管不时经过修路路面,不时有水沟需要跳跃,司机们的心情还是充满了放飞后的轻松,乘客也感觉舒畅多多。出现了一个小插曲,4号车主驾驶感觉疲劳,换体贴的副驾驶掌控方向盘。3号车本来是跟在最后的,趁4号车换司机的空档超了过去。为了追赶前面车速过快的3号车,4号车在跳过排水沟时,差点将车开下路面开进河沟里,幸好车子在路沿处及时停住,又一次有惊无险,看来应了我行前的那句话,吉人自有天相。
人一旦不紧张了,又有闲暇想东想西。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也出生在西藏,出生在这闭塞的山沟里,也会和这路上经过的藏民家的孩子一样,弃危险于不顾,问路过的车子要点好吃的,就已经感觉很幸福了。命儿这个东西,谁能说得准呢,被自己设下的愁,折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接近九点钟了,天色渐晚,而距离萨迦还有50公里的路程。见拉孜更近一些,决定改道拉孜,明日一早再去萨迦也不迟。下了318国道,4公里后进了拉孜县城,导航这次是帮了大忙,运气地找到了上海大酒店,刚好还剩下三间房。标准间的条件在当地来说算是很不错了,价格只有200元,比昨天的还要便宜。
经过这一天的辛苦,感觉人生中仅此一次,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头一直有些轻微的疼,绒布寺招待所的午餐还未消化光,感觉有点反胃。对晚餐投了弃权票,放父子二人单飞出去觅食,在酒店洗洗涮涮等着他们回来。不知是先生的体贴还是小宽的孝顺,带回给我的五根羊肉串的味道还不错,只是有点儿咸。
电脑的IE浏览器已经坏了几天了,好在QQ还可以正常使用。登录后发现李文涛在线,请他发过来一个备用的游览器,解压安装后,终于可以上网浏览新闻了,仔细地了解了青海地区鼠疫的情况。原来只是局部性的小范围暴发,不影响大局,所以并不会为此而改动行程。青海湖,还是很令我向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