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2008年6月 杭州 同学小聚
引子
2008年5月,MSN里,于洋同学说起曾经生活过的苏浙,引出了杨万里的《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
毕竟西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
虽然无法考证杨万里所指的六月是阳历还是农历,但是出于对西湖美景的共同向往,相约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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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6月19日,“六月中”的最后一天。
中等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收到秀波同学的短信,说她和老尉同学已经到了杭州。虽然机票一个月前就订好了,而当这一天真的来到,还是有些恍惚的感觉。
下午,知道秀波一家在游西湖,也知道丽娜、安子已抵杭州。早早离开了办公室,回家的路上买了一箱荔枝,因为正是荔枝成熟的季节,想让同学们尝尝新鲜深圳荔枝的味道。
晚上十时,降落在杭州萧山国际机场。
小雨。
有电视台的朋友接机,出机场直接驶向三台山路三台云舍54号万凯西湖店。路上接徐宝海同学电话,说他与先行到达的尉成于、王秀波、包丽娜、安景丽几位同学的欢迎晚餐已经结束,因为我们到的太晚,席不得不先散。
是啊,为了这次杭州之行,尽管一个月前就订好了机票,行前却出了差迟。我这边行里组织去上海开会,会议时间与聚会时间完全重合,尽管也想去上海放松一下,不过只能选择为自己的缺席而请假;张东宝同学则在出发前一天接到杭州电视台来深谈判的通知,以为不能与我一起飞了,好在来人下午一上班就出现了,且晚上也要赶回杭州,所以谈判很快结束,东宝才得以脱身。登机还准时,但上了跑道后却被通知航空管制一小时,所以到达时间比预计晚了一个小时。
快到宾馆时收到秀波的短信,问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我说要等我哦,不许先睡。她回说,那是当然。其实我知道我不说她也会等我的。
宾馆位置比较偏,好在电视台的司机很熟路,顺利到达。在前台登记的时候,遇到老尉和秀波正走出来接我们。叫上丽娜、安子,到宾馆隔壁的小店喝茶。有点小雨飘落,店主撑起了伞,坐在没有蚊子的室外,夜色中,喝新鲜的龙井、吃大连带来的应时的樱桃(据说是安景丽同学的老公窦同志起了大早去买来的)、感受杭州人的夜生活、享受同学相见的欣喜和快乐。
不知不觉夜间,已经很深了。来宾馆的路上,电视台的朋友建议我们明天去他的家乡千岛湖浏览,为明天的千岛湖美景,各自回房间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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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说不清是从何时开始的。因为一夜,几乎未成眠。
只能说好厉害的龙井!也许还有同学相见的激动,但也不至于一夜不眠吧!
辗转反侧间,龙井还让我的胃感觉异常的空。好在飞机上发的面包被我放进了包里,实在饿得顶不住的时候,就爬起来啃了一个,再喝点白开水。再辗转,再饿,再起来吃面包。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三点钟了。平时睡眠出奇踏实无声无息的我的异常举动,让同样轻睡的东宝同学感到害怕,以为我在梦游或是得了甲亢。我猜当是因为夜深人静时,吞咽的声音会格外的响吧!
不觉天就亮了,很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以为睡过头了,看了下手机,才5:28。夫妻对望了一下,与其这样翻转,不如起床算了。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首先是眼皮睁不开,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张东宝同学的鼓励下完全睁开双眼。然后是感觉头重脚轻,走到洗手间,摔了一大跤,情急中手乱抓想扶住什么,结果右手虎口处撞到门上,立现青紫,许久不能动弹。
收拾了一下,下楼来。城市还没有完全苏醒,宾馆院内还是一片静谧。漫步出来,穿过马路,就进入西湖景区了。看来徐宝海同学利用周末休息时间,携家眷提前踩点来的宾馆,还真是不错。
清晨的西湖,有几分清幽,只偶尔遇到晨跑的市民轻身而过。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轻雾,偶尔有云,还不算强烈的阳光从云间穿透到湖面,构成灰色、金色的画面,云蒸霞蔚。
做了近视眼手术后视线尤其好的张东宝同学,惊喜地发现了湖面上飞过的野鸭。随着野鸭飞过的方向望过去,近湖岸的草丛边还停有几只水鸟,可惜我的镜头不够长,除了渺小的身影,捉不到水鸟的动作与芳容,猜想那一定是悠然的、优美的。
亭子里,有一对老年的伴侣,丈夫在为妻子按摩双脚,一边聊着家常。老人慢悠悠的动作,看得出是惯常、是坚持、是爱意。也有晨游西湖的杭州居民,大概是散步累了,坐在长椅上休息,手边是一大瓶龙井,可见杭州人对茶叶的热爱。远处晨跑的运动者,穿着火红的上衣,在以绿色为主色调的西湖景色里,格外的抢眼。
西湖的水质很清,可清晰地看到水下大大小小的鱼儿游动。不觉间走过的长廊,回头望去,湖面的长廊与湖里的长廊相互映衬,浑然一体,定格为静止而又优美的画卷。
路过湖边的洗手间,建筑的外墙爬满了爬山虎,如果不走近细看,会以为是富人家的别墅。
在雪舫边停留,拍舫下的水草和岸边的紫色野花,暂扮做舫里的美女吧,但愿还不是太老,还可以略为美景添色。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在这样一个睛朗的燥热的夏日清晨,纷繁的都市一角,幽深曲折的西湖小径,在用水波、长廊、花草、砖石营造出万般不同风情的西湖美景里,听听小鸟的叫声,听听水流的轻唱,看看风吹草叶的优美,看看花儿绽放的笑意,闻闻空气中花草的清香,闻闻清晨特有的味道,在妩媚的南国风韵里,抛开繁杂城市生活中的一切烦恼,享受偷闲得来的慢生活中特有的快乐。
太阳越来越耀眼了,梅雨的季节,闷热的空气中,衣服已被汗水浸湿。肠胃又感觉到饿,打道回府。
回到宾馆前厅吃早餐。师傅说还要等几分钟早餐才能做好。于是坐下来等,以为早餐好了就会有人帮忙端过来,结果等了半天没动静。再一打听,原来是要先付款,自己动手才有的吃。早餐有一个煮鸡蛋、一小碗白粥、一小碟咸菜,还有一个小碟里摆了一个小肉包、一个小豆沙包、一个小花卷。听说有肉包,张东宝同学马上去问可不可以把花卷和豆沙包也换成肉包,得到肯定后,把我的花卷和豆沙包也拿去换肉包,结果只换回三个肉包,师傅解释说没有肉包了。一边享受肉包的鲜美一边还在忏悔,因为昨晚约定今天早上八点半餐厅集合,而现在还不到八点,待其他几位前来就餐时,已经没有肉包吃了。足够虚伪吧。
填饱了肚子,回到房间,东宝同学又小补了一觉。冲了凉,换了身干爽的衣服,集合时间到了,下楼去与大部队会合。
大家一见面,首先互吐苦水。原来夜不成寐的,绝不只是我们两个,昨晚一起喝茶的六名同学无一幸免。归结原因,除了领教到西湖龙井的真谛外,就是参加本次聚会的各位都怀有满腔的集体主义精神,要行动就集体行动,绝不让一个人掉队。
再问早餐吃得怎样,有没有吃到肉包子,结论却是餐厅的师傅刚才被张东宝同学的气势所吓倒,为对其他客户保证早餐的品种和质量,谎称没了。既然大家都吃到了,也就不计较被骗的事情了,皆大欢喜还来不及呢。
到小店买了两副扑克,坐在路口小店的餐桌周围等电视台的车来接。牌刚抓到手,就见到司机师傅前来报到。车子调头的间隙,胡乱地打了一把没有规则的牌。
今天的目标是位于淳安县境内的千岛湖,是有点甜的农夫山泉的原产地,号称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后花园。车子出了西湖,入高速路,感觉路是新建成的,笔直平坦,而几乎无其他车共行。说着笑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到了距离杭州129公里的千岛湖。
一下车,众生就被强烈的阳光刺得百态毕露。做过近视眼手术的张东宝同学忙着去买草帽保护他的被刺痛的眼睛;在秀波同学的配合下,有照相狂之称的我左拍右拍竹林里金黄的百合和草丛里成片的不知名的粉色、紫色的花朵;丽娜同学属抱病参与,上飞机前还在医院挂水,有点弱的她忙着躲在帽子底下避开阳光的直射;而扭了脚踝的安子同学忙找块石头坐下修整;只老尉同学有正事,第一时间去买了景区门票和快艇票。
千岛湖景区内应是“碧水”呈奇,千岛百姿的,而我们上船的码头,水面堆满了树根树枝等飘浮物。刺耳的马达声中,很快到了登岛的码头。登上的岛小小的,分出几条路,分别通往锁岛、鸟岛和另外一个没听清名字的小岛。岛中间有一个亭子,上书三个篆字,有同学从左边开始读,认为应读做“高龙区”,而安子同学从右边开始读做“五龙亭”,立即得到所有人的赞同。明亮的日光下,丽娜、安子只想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张姓、尉姓两对夫妇沿着木板修建的长廊走向锁岛。路中间间隔着修建了一些鱼池,先经过的池里养了很多的绵鲤,抛点鱼食进去,所有的鱼都是一致的反应,头部朝着鱼食落水的方向,摆着尾向目标游,瞬时间改变着水流的方向,气势相当可观。但是鱼群抢食的环节我却不喜欢,为了抢食,鱼儿们不时地玩着叠罗汉的动作,相互挤压,尖尖的鳍戳伤同伴的身体,致鱼鳞划落,为一已私利而互相残杀。还有几池大些的鱼,个体都有几十斤重,大大的嘴巴一张一合,缓慢游动,彼此之间保持着足够的距离,看起来比那些锦鲤斯文多了。
锁岛上,各式的锁,锁满了铸成各式形状的铁柱,同时锁上五颜六色的写满祝福词的卡片,应该多为相爱的人以这种方式祈祷一生幸福、不离不弃吧。已经过了这种心境,两夫妇在锁岛只是拍照留念,算到此一游而已。
从锁岛折回身进入鸟岛。先买了鸟食,一进入关鸟的巨大笼体,一群黑色的比麻雀略大的鸟就冲向秀波的手,抢啄她手里的鸟粮。老尉忙英雄救美,接过鸟粮,张开双臂。群鸟“亲善”地飞临,双臂、双肩、草帽上全是舞动着翅膀的随时准备起飞的鸟。看着那些不客气的鸟,长长的蝝、尖尖的爪,我很怕,尽管大家一致劝说,包括刚才亲身经历的秀波同学,但我终是不忍牺牲自己赤裸的手臂,连靠近都需小心奕奕。走出鸟笼后秀波说,鸟还真是弄得她挺痛的,所以庆幸自己当时头脑能够保持冷静,小心行得万年船吗。
鸟岛上还看到两只白天鹅独脚立着在清洗羽毛;一只白孔雀对着几只蓝孔雀开屏示好,就是不肯转过身看我们一眼;几只全身乌黑的公鸡一路走着一路觅食,头顶的鸡冠红得耀眼;几只巨大的绿色鹦鹉在囚禁它们的脚架上闭目养神,麻木而不开心的模样;一只白色的体型巨大的不知是猫头鹰还是鹦鹉的东东眯着眼睛一动不动,俨然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倒是几只小鹦鹉开口说话了,说的却是“不许说话”。
游完了鸟岛,望着被日头照得明晃晃的归路,不想再走一遍了,刚好有快艇可以载我们回到刚才停船的码头。老尉同学请客,直线距离两百米左右,回到我们租的快艇停靠的码头。找回丽娜和安子,向下一个岛――蛇岛进发。去蛇岛的目的之一是吃午饭,因为经过刚才的暴晒,有点饿了。
蛇岛周围的水面上漂浮着暴雨过后树根树枝及白色垃圾的残骸,螺旋桨感觉吃力,船缓慢地努力了许久才靠上岸。岛上有一家餐厅,就餐区域的上面有棚遮荫,四周虽是通透的,但可能是植物密布的原因,不透一丝风。两位男生找到一个包间,一个坏消息是墙上有一部空调,但是已经坏掉不能用了。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墙上还有一个可以转动的风扇,虽然转起来会发出嚓嚓咔咔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女生坐下来等待,男生去宰了一条11斤重的千岛湖鲇鱼,做法是鱼头部熬成汤喝,其余的部分红烧来吃鱼肉。因为都有些饿了,顾不得满室乱飞的苍蝇,就着极其没有口感的米饭,狼吞虎咽。那台烂电风扇的作用及其得限,尽管有冰凉的千岛湖啤酒,但喝上几口热鱼汤后,还是全身是汗。拍拍很快填饱的肚子,发现桌上的那条鱼还剩下过半。再吃几口鱼肉,剩下的只能让给苍蝇去享受了。包房连着一个水泥露台,阳光直射下,那里的空气比室内还热,不适合乘凉,但从这里望出去景色不错,找个角度拍漂亮的湖景。
从餐厅出来去另外一个码头登快艇。路过岛中央的蛇笼,看到一些横七竖八地盘着的蛇。虽然因此明白了岛名的由来,但还是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舒服极了。摊档上有两个女人守着一条发亮的大蛇,招呼游客与蛇拍照留念,游说词说那蛇可以缠绕到游客的脖子上,却不会伤人。这种情况下,任谁说得多么的天花乱缀,我都不会动心的。因为没生意,午后的阳光又晒得蛇难受吧,主人用一条毛巾被盖住那蛇,只露出一点儿身体,不小心还是看到了,想到《哈利波特》中的那大蛇,赶紧逃离。
又登上了珍珠岛,岛上有座三层楼的珍珠馆,无外乎卖点珍珠饰品、珍珠粉之类的破女人钱财。因为里面很凉快,所以走到二楼,但是货品非常少,几步就转了下来了。
再去龙山岛,又是丽娜、安子留在码头附近,两夫妇去游海瑞祠,因海瑞曾在淳安做过知县,故修有海瑞祠;因海瑞祠,龙山岛成为千岛湖旅游的标志性人文景点。海瑞祠的门楼很气派,体现出精湛的木雕工艺;祠堂里面有几块栩栩如生的木雕,刻画着海瑞生平中的一些故事;祠堂中央海瑞塑像的上方有块“日月争光”的匾额,几个四可概括海瑞的高洁品质。
再回到快艇上,艇主还要带我们去游行程中的其他岛,而已经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的我们,只要求回归真正的陆地。快艇到猴岛边打了个转,秀波抢拍了立于水中的群猴雕塑,就全速离开这号称“自然风光旖旎,生态环境佳绝”的拥有1078座翠岛的千岛湖。到了初次登艇的岸边,码头附近水面上厚厚的飘浮物形成巨大的障碍,艇主说这些东西是因为暴雨从安徽境内一路飘过来的,而打捞工作需要时间和人力,非短时间内能清除干净的。等到一只快艇开出来,辟出了一条明显的水路,我们的快艇才得以靠岸。就这样作别千岛湖,离开这个被台湾游客和媒体评为台湾市民赴大陆旅游的三大热点之一,与北京、长江三峡齐名的首批国家级风景名胜千岛湖,期待下次不是在雨后来,可以体会千岛湖的原本风情吧。
一个多小时回到宾馆,冲洗掉汗渍,在房间里听到楼下徐宝海同学的声音,知道请客的来了。一群人漫步到附近的农家饭店,还是坐在室外,一坐下就要求点上蚊香。点了一堆的杭州美食,却不敢再喝茶了,只喝西湖啤酒,期待酒精能起到催眠的作用,今晚可以补个好觉。
酒足饭饱之后,有点中暑的老尉同学和女生一起回宾馆休息,张东宝同学和徐宝海同学打车去往杭州火车站附近的洗脚城,因为大雨从北京推迟起飞的冯铁壁同学也在下机后直奔火车站,凌晨一点半,接到了从宝泉岭农管局军川农场赶来的曹兴胜一家。
睡梦中感觉到张东宝同学进了房间,好象问了他一句什么,就继续沉沉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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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还是在餐厅解决,今天变成自助餐了,价格也从昨天的10元涨到了15元。餐厅里,看到了四年未见的老曹,胖了许多,脸都有点圆了。他的儿子也上小学了,笑眯眯的,小脸儿写满了福相。
电视台的别克商务车准时来接人,加上徐老三的车子,去往离西湖不远的杭州著名旅游景点灵隐寺。灵隐寺始建于东晋(公元326年),距今已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是我国佛教禅宗十刹之一。当时印度僧人慧理来到杭州,看到这里山峰奇秀,以为是“仙灵所隐”,就在这里建寺,取名灵隐。后来济公在此出家,由于他游戏人间的故事家喻户晓,灵隐寺因此闻名遐迩。
在寺外的“咫尺西天”四个大字前留下此行的第一张合影,拍照前却找不到老尉。目光四下搜寻,远远地看到因怕热而难受得无力的老尉,双手拎着满满两袋矿泉水,迈着“猫步”软软地走过来,多好的同学啊,那场景绝对让人感动。
35元门票进入灵隐寺大门,路经的山路上有很多石洞,洞里有很多石雕,有传说中济公躺过的石床,也有一个弥勒佛的石雕,据说用右手去摸他的右手,摸完之后放进口袋,可以带来财富,记得几年前来灵隐时还摸过那被摸得光滑无比的右手。沿着清溪流水、通幽曲径,循着凫凫香气,来到深隐在西湖群峰密林清泉之中的寺前。得知还需再来一张30元的门票,才能进入真正的灵隐。最先来到天王殿,上悬的“云林禅寺”匾额,是清代康熙的手笔。天王殿正中朝向山门的佛龛里供奉着袒胸露腹,趺坐蒲团,笑容可掬的弥勒佛像。弥勒佛后壁的佛龛里,站着神态庄严、手执降魔杵的由独块香樟木雕成的佛教护法神韦驮菩萨。天王殿两侧是四大天王的彩塑像,四大天王个个身披重甲,其中两个形态威武,两个神色和善。烧香拜佛,许了心愿。
入寺后队伍就分头行动了,沿着寺的中轴线去往大雄宝殿、药师殿。大雄宝殿正中,佛祖释迦牟尼像高踞莲花宝座之上,妙相庄严,颔首俯视,低眉细目,气韶生动,极具风采,是我国最高大的木雕坐式佛像之一。药师殿中供奉着药师佛像及日天、月天。来到灵隐寺藏经楼,进入冰窖样凉爽的室内,看到很多珍贵的文物古迹,有古代贝叶写经、明董其昌写本《金刚经》、清雍正木刻本龙藏、赵孟俯和康有为的书法等等,都是弥足珍贵的宝物。站在清光绪年间竹禅高僧所绘的神奇的济公像前,移动脚步,不管是在像前、像左还是像右,画中的济公都正面看着我,慈悲而和善的目光跟随着我移动,后人所画的济公像均无法与这幅媲美。还看到一宋代时缅甸进贡来的玉卧佛,释迦摩尼呈右侧卧,为佛祖八相示现之一,其身上穿的袈裟镶嵌了很多宝石,很是尊贵。我觉得不说其他方面,只从寺内收藏的这些宝物上面,就足以说明灵隐寺的名气之大、历史之久、地位之尊了。
在这些宝贝中留连,接到老冯的短信,说是正在天王殿下等我们。急忙出来,见到等候多时的大部队,张东宝同学忍不住边向大家介绍亲见的宝贝,边瞒怨大家不一起去享受眼福。
出了灵隐寺大门,看来时路,还是挤着太多的游人。而继续通往山里的路,是安静的。队伍就继续往山里的方向走,发现在这条曲径通幽的小道旁还有一个岔口,通往永福寺。跟着老冯、老张购了各10元的入寺门票,转进去却发现了掩映在翠竹绿柏之中的另一番天地。打听到福泉茶院可以吃斋饭,和老张留守喝茶,老冯则负责回头去接大部队上山。喝着茶吃着瓜子,等了一会儿才见老冯带队浩浩荡荡地开上山来,原来是拍照族一路拍着来的,见到花也拍,见到草也拍,见到竹林也拍,所以用时较长些,完全可以理解。
围室内餐桌而坐,拿出牌准备娱乐一下,却忽略了这里是寺庙,不可以如此娱乐的,不小心成了极其不具素质的人,真俗。斋饭做好了,每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分几个小格,白米饭,烧土豆、炒西葫芦、炒西兰花和炒青菜,吃起来非常可口,尤其是那米饭,出奇的香。价格也公道,每盒20元。
饭后坐在室外檐下喝功夫茶。正时,外面茶馆当是最热闹的时候吧,但这里却是清净依然。一些喝茶的客人,多为经济圈和文化圈的高素质的学者,应为该处的熟客,多有僧人陪同,也有老外。没想到老曹的儿子曹有为是喝茶高手,一口喝完一杯,把茶杯往倒茶者面前一放,一个“请”字,再来一杯,和着水的温度与空气的流动,喝得津津有味。难得如此清静的午后时光,在寻来的这一处绿荫美景里,亭间微风拂动,水中光影变幻,听听石上流水的声音,感觉树上的虫动,在自然界的旋律里喝喝茶、聊聊天,闲散的味道弥漫其间,如同梦中,那是属于仲夏的梦、属于友谊的梦。
坐累了,起身从福泉茶院转向后山,真正的永福寺才露出真面目。永福寺与常见的寺庙不同,并未遵循中轴法则,而是依山而建,随山势高低而错落有致,与周围的生态相得益彰,组成了一个立体的佛教园林景区。院落里种植了很多竹林和茶林,为这个幽静的寺庙增添许多生机。草丛中立着一块简单得不能简单的木牌,上面写着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淡泊平怀,便是人间真味”,而真正的理解、并做到的这几个字的人,又能有几个呢!沿着山间小路迂回着上上下下的游览,路边的风景让人感觉非常惬意。古石铺就的小道边是潺潺流动的溪水,隔着溪水是别致的寺院,黄色的院墙、黑色的瓦,错落在山林中,蓝天下,绿色丛中,颜色搭配彰显和谐。每每回头,眼里呈现的都是风景,都忍不住举起相机。
登上永福寺的制高点资严慧院,发现从这里还可以眺望西湖。凭栏眺望,视野开阔,碧波湖水,还有矗立在湖边的楼宇都清晰可见,此番美景怎么都没想到是从灵隐景区内的永福寺里,偶然经过,偶然得见的。就算是杭州人,也应是大多数没机会停下脚步,从这个角度体会这个自己每天工作生活的地方,欣赏这个忙碌的城市的另一种美丽吧。
慢慢的,走出永福寺,离开灵隐寺。车子带我们去西湖的另外一个景点—曲院风荷。曲院风荷以夏日观荷为主题,承苏堤春晓而居西湖十景第二位。说是南宋时,这里有一座官家的酿酒作坊,利用流经的溪水来造曲酒,因酒香而畅销全国。作坊附近的池塘养殖荷花,每当夏日风起时,酒香荷香四处飘逸,沁人心脾,令人不饮亦醉,因此得名“曲院风荷”,够诗意的名字吧。
据说我们来到的曲院风荷是上世纪入十年代以来逐步建成的大型公园,全园分为岳湖、竹素园、风荷、曲院、滨湖密林、郭庄古园等六个景区。步入的,不知是哪个景区,映入眼帘的,是傍水而建的古朴典雅的廊、轩、亭、阁、桥,与绿柳、荷香相映成趣,再来默念一遍杨万里的诗,别有一番意境。古人写荷、写西湖的诗词应有千千万,能想到的,反反复复总是这一首。
曲院风荷最吸引人的应是赏荷吧,公园湖面上是大大小小的荷花池,应是过了荷花盛开的季节,从还算茂盛的荷叶及廖廖的荷花中无法得知种的都是什么品种的荷花,猜想应有红莲、白莲、并蒂莲等荷花吧。水面上有造型各异的小桥,虽然已是傍晚十分,桥面上的阳光依然亮得刺眼,从桥上且行且看,如行在荷中,莲叶田田,菡萏妖娆,伸手可取。镜头里看桥东桥西,哪个角度都是风景。四个老男生、四个靓女生,人倚荷姿,荷映人面,留下许多珍贵的瞬间。质朴而清淡的生活,悠然的夏天,这就是杭州。
只转了园的一角,累了,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直奔市内的文华酒店,因徐宝海同学在那里订了晚餐。今晚吃的是正宗且精致的杭州菜,当两条头尾互映的鱼冻端上桌,谁都不忍心下筷,那造型太完美了。喝的是五年沉酿的黄酒,口感很好,慢慢品,体会别样的酒香。席间,听徐宝海同学讲述杭州,讲述他在江南的生活,他喜欢的二人转,还有他扮的算命先生,言语间流露着事业的成功、家庭生活的和谐美满,也有夫妻之间的相互尊重和浓厚感情。是啊,在2008年的夏天,杭州的夏天,一些久未谋面的同学,在西湖的美景里,黄酒的浓香中,回忆过去、叙说现在、畅想未来,此时、此人、此景、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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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宾馆院内集合,出发前终于用上了我背来的三角架,用摇控器自拍了几张合影。
赶到岳王庙附近的肯德基吃早餐。天开始下起了雨,坐在二楼等老冯买早餐上来,却迟迟没有动静。下楼查看情况,原来因为我们人多,导致食物的供应出现了问题,想买什么没有什么,害得老冯干着急使不上劲,自己先气饱了。还好,老冯的努力没白费,最终每人都分到了一个汉堡,一杯咖啡,我还多吃了半根油条,已经在家吃过早餐的徐宝海同学也被强行分配了一个汉堡。边吃着洋快餐,边观察窗外的雨势。雨时大时小,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早餐结束,不能再等了,只能冒着雨出去。
在肯德基旁边的小杂货店里买了几件雨衣,套上后,从栅栏的缝隙间横穿过马路,进入对面的岳王庙参观。岳王庙当然是纪念南宋民族英雄岳飞的。进入岳庙,头道门是一座二层建筑,巍峨庄严,正中悬挂“岳王庙”三个字的竖匾。门楼连着一个天井院落,中间是一条青石铺成的甬道,两旁是参天古木。正殿忠烈祠檐正中悬挂着一块写有“心昭天日”的横匾,是叶剑英的手笔。大殿正中是彩色的岳飞塑像,身着紫色蟒袍,臂露金甲,显示出一副武将的英雄气概。几个男生在从小就崇拜的岳飞塑像前留影。殿壁上看到“精忠报国”四个大字,还有一块“还我河山”的横匾,是岳飞的手迹;殿后面见到岳母刺字等巨幅壁画。“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命,何患天上不太平”,熟读几遍,将这句岳飞的至理名言深植于心。
园中有一些旅游团,跟着其中的一个团进入庭园,偷听导游的讲解。庭园中间的石桥名叫精忠桥;过精忠桥便是墓阙。墓阙边上有一口井名曰忠泉,据说岳飞女儿是投该井自杀的,细小的井口,跳进去的人是不能翻转身体的,即使跳井的当时有人发现也来不及抢救。进墓阙重门就是岳飞墓园,正中便是岳飞墓,由块石围砌,墓碑上刻着“宋岳鄂王墓”几个字。岳飞遇害后,狱卒隗顺冒着生命危险,将岳飞遗体偷出,草草地葬了,却不敢张扬,怕忘记地点,只能在坟边种树以做记号。岳飞死后2l年,宋孝宗下令给岳飞平反昭雪,并悬赏岳飞遗体,而那时隗顺已经过世,其后人提供了岳飞遗体所在地,于是朝廷将坟迁于这里。岳飞墓的左边是其子岳云的墓,其实只是个衣冠冢,墓碑上刻着“宋继忠侯岳云墓”。岳氏父子的墓均保持宋代的式样,墓前一对望柱上刻有一副对联:“正邪自古同冰炭,毁誉于今判伪真”。墓道两侧有文武俑、石马、石虎和石羊各一对;墓道阶下有秦桧及其妻王氏(这个坏心肠女人,在秦桧顶不住社会舆论的压力即将动摇的时候,曾劝秦桧不要把狱中的岳飞放出去,因为那如同放虎归山)、桧子手万俟呙、张俊四人的跪像,他们在这里要跪上几千几万年了,每日必遭人唾弃,万年遗臭。
离开岳王庙,车子再带我们去往白堤。雨几乎停了,空气还是雾蒙蒙的。路过旅游指南上提到餐馆的“楼外楼”,还有“西冷印社”景区,车子转过几道弯,忽的眼前出现了一池角的荷花,远处可看到雾中的断桥,热情的电视台司机就在路边停车让我们去拍照。匆忙中光线掌握不好,拍出来的人脸是黑的,但当时惊见的美丽,已经深深地印在记忆里了。
再上车,车轮转动几下就到了白堤。白堤全长1千米,横亘湖上,把西湖划分为外湖和里湖,是唐朝时期为了贮蓄湖水灌溉农田而兴建的,起于“断桥残雪”,止于“平湖秋月”。之所以得名白堤,是因白居易曾任过杭州刺史。期间,他兴水利,建石涵,疏浚六井,开拓西湖,政绩昭然,有德于民。后人对这位贤明的地方官充满怀念,将原白沙铺地的“白沙堤”改名为“白堤”。
白居易有诗云白堤:“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荫里白沙堤”。沿着堤向纵深处断桥方向走,因不是冬季更不是雪后,无缘欣赏“断桥残雪”是何等美丽,就一路赏荷吧。这里的荷花比昨天看到的荷花开得还多一些,有盛开的荷和羞涩的荷骨朵给我做素材,还有荷叶上晶莹透明的大大小小的水珠。沿堤的岸边植有婀娜多姿的垂柳,但这个季节柳引不起游人的注意,只当被柳挡了路时,会抬头望一望,然后在柳荫里继续赶路。
一路说笑着,就走到了白堤的尽头,看到路牌上写着“孤山路”,觉得奇怪,如果是走错了路,那刚才经过的桥就不是断桥了。带着这个疑问去查资料,发现宋朝时白堤又叫孤山路,看来是没错了。
在启功题的“平湖秋月”匾额下,冯姓、尉姓、张姓三对夫妻以家庭为单位,分别合影留念,在柔情的江南细雨里,在这忙里偷闲得来的轻松心境下,深情对望,不禁意陶陶而心绵绵了。再转过身,以断桥为背景,还是以家庭为单位拍照,从夫妻之间的表情动作,看得出十几年夫妻生活的默契。
四季的杭州,春有“苏堤春晓”,夏有“曲院风荷”,秋有“平湖秋月”,冬有“断桥残雪”。不管来的季节如何,这一次杭州之行已经光顾了四个景点中的三个,超值呢!只可惜时光太匆匆,只能走马观花,以点带面地游,如果时间可以静止下来,我愿更长久地在杭州停留,做江南水一样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呢!
网上看到一个诗人在博客里记录着这样的文字:“一九九一年,我有四、五位来自于中州河南的诗友,男男女女的一起闲逛于白堤之上,恰巧便来了阵细雨,行在这样的绿水、白莲、垂柳与宽坦的白堤之上,使这几位见多了黄土的朋友们,竟都不约而同的言说起,不想回家的念头来了。”此时我们的心境却与那些诗人的全然不同,尤其是秀波同学,出行的这几天,女儿想她想得直掉泪,让她这个心太软的妈妈心痛得也快陪着掉泪了,哪里能贪图杭州的美而不想归家呢!
近十二点,热情的司机开车来接我们,电视台的朋友已经在位于西湖边的“醉白楼”酒楼为我们预订了午餐。步入醉白楼,两个老总已经在房间里等我们了。十几个人围坐在巨大的餐桌边,精致可口的正宗杭州菜一道一道地摆满了转盘,还没动几口就撤下,换上一批新菜,再次摆满转盘,非常丰盛的午餐。热情款待当然缺不了酒,这次品尝的是酿了八年的黄酒,口感比昨晚的五年黄酒还好一些,但是喝起来更容易上头。杯盏交错间,相聚的时光继续倒计时。撤离时发现就餐的房间名曰“闻健劝醉”,而隔壁的房间名为“以醉为乡”。人生中,有朋友、有美景、有酒、有诗、有爱,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愿长醉不愿醒,有此想法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同学们你们说对吗?
离开杭州前,当然不能少了购物,谁不喜欢杭州丝绸呢!司机朋友把我们送去丝绸市场,街两边的商家摆满了玲琅满目的丝巾、睡衣、花裙,款式各异,让喜欢丝绸喜欢美的女生挪不开脚步。无奈时间相当紧张,发挥限时抢购之能事,各有收获,欢喜地离开。
市场门口最后一次集合人马,商务车送老尉、老曹两家去搭乘开往上海的火车,轿车送老张一家去机场乘坐回深圳的航班,剩下老冯一家和安子三个人,轿车会再送他们乘晚班飞机回大连。
上车前挥手道别,难忘的杭州聚会就此暂告一段落。
飞机准时起飞,落地深圳后给老冯电话,老冯说他们还在西湖边上喝茶,等着晚点的飞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