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原来的保姆跳槽了,原因是她嫌我给的工钱不如别人的出价高。而我之所以不给她涨工资,是因为她的工作水平确实有限,责任心不强,家里的卫生让她做得马马虎虎,打着恐高的幌子,家里的窗子从来就没擦过。但我还是忍着她,因为她性格爽朗,大方向上不是坏人,虽然不时占些我的小便宜,但我睁一眼闭一眼的,也就这样将就着。
虽然是5个孩子的妈妈,也是做了姥姥的人,她的玩心却太重,有空就在楼下看人打麻将,有时也参与其中。她与丈夫离婚了,据说90年代初,她家在蛇口是有自己的房子的,因为丈夫赌博,把家产输得精光。现在的她,三个大一些的女儿已经工作、出嫁了,还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在读中学,她打工赚的钱,用于抚养这两个孩子。
如此说来,她是一个苦命的人,提起她的命,我会替她难过。不过她的心态还好,自己不愁,也许是经过了大起大落、大欢大悲后的坦然吧。她喜欢闲聊,见人就高声交谈,不只是一个楼道,小区里很多人她都能与之对话,交际能力着实让不善言谈的我瞪目。在家里,她也是闲不住的,我不陪她说话,她就自己和自己说话,高兴了,还哼着歌,能哼上一个下午。她的电话也多,有时是朋友的,有时是孩子的。她会用尽浑身的力气来讲电话,而我是个喜欢清静的人,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心脏也会有震感,这绝对不是夸张,但我不会讲什么,任着她去就是了。
她能找到出价更高的人,也不是坏事,所以,我祝福她。而她,虽然不在我家做事了,电话里,还关心地询问小儿的现况,我相信她是出于真诚的关心,俨然成了老相识、老朋友。
人生百态。
家里陆续请过的保姆,也有2位数了。在此之前请的保姆姓王,30出头,是个相当聪明的人,手脚麻利,卫生做得干净细致。责任感也强,家里的下水水管坏了,她会自己跑到小店买了新的,再自己换上,直到发现她的手破了,询问原因,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她的饭煮得也用心,不怕麻烦,还不时调换花样,着实是个做家政工作的好手。可惜,她只在我家做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资本积累,回老家开小店去了。
在王保姆之前,是一个姓梁的。这个人长得干瘦干瘦的,不好看,但人很老实,做事不马虎,对我煮过的东北炖菜学习得不错,把肉炖茄子煮得有模有样的,是在我家里做得比较久的一个。后来我搬家,从福田到宝安,她因为与老公一起在福田租房,不能继续为我家做事,合作关系只能停止。失去她这么一个好人,着实感觉遗憾。
在荔林苑住的时候,还请过一个姓胡的保姆,人长得胖乎乎的,但不肥胖,蛮可爱的。她离异了,一个人出来打工,那时候是住在我家,某种程度上,她把我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每天早上,她会调着花样来煮早餐,因为儿子挑食,这让她绞尽脑汁。她的工作内容之一是接送儿子上下学,尽职尽责的,风雨无阻,从无差错。有时候儿子调皮做坏事,她会进行正面的、积极的、谆谆的教导。这样的好人,我们是不舍得让她离开的,但是缘份终有尽时。她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不甘于年轻轻的,总是过单身的日子,她想再嫁,提醒过我们几次,但是我们结识的人群中,没有这样的人可以撮合,所以听说老家有机会时,她毅然回去了,而我也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可以给她的后半生幸福的人。后来她又回来深圳了,也给过我电话,知道她在东门找了份卖服装的工,工作很辛苦,被老板盘剥得厉害,比不了做保姆的安逸,但她喜欢那种感觉,更象正规的工作,所以没接受回来我家做事的邀请。现在与她失去联系了,但还是会时常想起她,我相信她那么朴实、善良的人,会过上好日子的。
再说说遭遇过三个东北保姆,第一个住在我家,却被我发现躲在小屋里吸烟,社会关系也复杂,炒菜时都在讲电话,不知道她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不知道是不是卧底,所以用了不到一个月,出于安全考虑,我把她退回家政公司了。
还有个东北保姆,开过小吃店,菜烧得很合我家的口味,因为是老乡,我也格外关照她。一次我上班后因为忘了带钥匙回家取,看到她大开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做家务,这点事情其实也算不了什么。雇她的时候正值暑假,因为姐姐家同样需要一个打扫卫生的人,与她谈了,她就盘算着如何多问姐姐要钱,这一点让我很反感,因为我们不会亏待她,前提是她好好做事。所以,我将她辞了。
第三个东北保姆,是个40几岁的人,因为有亲属在附近的超市打工,所以也来深圳找工,就来到了我家。穿得有模有样的,第一餐炖的油豆角,是正宗的东北口味,一看就知道是个细心、地道的家庭主妇,可惜还没来得及吃上她承诺的饺子馄饨,就走人了。其实我很想留住她,极尽耐心,但她因为是初次做家政工作,心里有障碍,觉得低气,在我家体验了两天后,决定不做这份工了,任我如何好言疏导和挽留,都没能留下她。
东北人来广东打家政工的,很少。经过了这几个,也就淡了找老乡帮手的念头。反而是广西、广东、湖南的人,肯吃苦,心态也好,用得长久。
总之感觉遇上的,多为好人。但了有恶的,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里,不提也罢。